宫九的目光定在了司空摘星脸上,那目光尤为寒凉,让司空摘星忍不住微微怔了怔,然后下意识看向了怀里的男人。
男人的骨骼很单薄,莫名地,从那诡谲的殷红目光中,司空摘星感受到了一点熟悉感。
他明白现在的情势,却也正是因此,他不想轻易地放手。
“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司空摘星问道。
怀里的人使劲挣扎片刻,却最终没有敌得过那诡异的手法,他只能瘫软在司空摘星怀里,嘴唇翕翕合合。
这或许是个诈术,所有人都明白,然而没有人会真正和司空摘星言明这一切。
“办法很简单,”司空摘星道:“我看着他,如若有异动,我就亲手宰了他。”
他的神情漠然,比在面前男人脖子上的手势干净利落,就像是真的肯一刀两断。
众人驹沉默,半晌还是楚辞朝开口:“好。”
楚辞朝的语声温温,面上带了三分笑意,就听陆小凤也说了下去:“既是司空君坚持,那么倒是也无妨,我们也不惧这些鬼蜮伎俩。”
“谢谢。”司空摘星真心实意道。
在危难关头,方才真正能够见真情。
司空摘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目光下移,然后落定在面前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神色似乎是很焦虑,他一直盯着司空摘星看,手颤颤巍巍地上移,似乎是打算碰触一下司空摘星。
电光火石之间,宫九霎时闪身一跃而下,然后将他的手打了下去。
司空摘星眉心微蹙,然后看清了男人手里的针头。
他的神色平静而漠然,看向眼前的人却依旧是笃定的。
“他想要害你。”陆尧终究还是没忍住。
随着他这句话,周遭的镇西王傀儡竟是尽数笑出声来,不只是哪一个先开了口:“你们居然肯相信我,还当真是小王的荣幸。”
满殿之中,驹都是回声,听起来振聋发聩,却是让人打心底厌恶。
然而这么多人之中,却是没有司空摘星怀里的那一个。
他在手上出针以后就像是瞬间蔫了,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仰躺着,面上竟然笼上了些许踟蹰模样,宛若叹息。
司空摘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轻轻揪了一下,伸手轻轻递过去:“郭擎天?”
面前的男人很是明显地怔了怔。
祁明远抚了抚额,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这两人贴两张灵符,毕竟这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让人几乎招架不能。
只是这一次饶是动作极快的祁明远也失算了,因为傀儡的动作实是太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众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径自破空而来,竟是直取司空摘星面前的人!
祁明远脸色一寒,伸手就是一个镇山河!
他的动作太快,光圈瞬间笼罩在地上,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踏实。与此同时,楚辞朝的春泥护花已经将司空摘星笼住,保护屏障一个接着一个,这等着那傀儡的致命一击。
只是傀儡们竟似是有意识一般,见状便微微笑了笑,朝着楚辞朝和祁明远的方向就攻了过来!
“找死!”宫九脸上一寒,伸手就轻轻一挥,他的手就好像能够削金锻铁一般,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面前的镇西王傀儡狠狠一击,直接照着头就砸了下去!
那力道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那傀儡脑浆尽数崩裂开来,洒了墙壁到处都是。
祁明远怀里的酗子显然是受了惊吓,幸伙使劲往祁明远的怀里钻,似乎是被这屠杀一样的场景吓坏了。
只是那些傀儡却是丝毫没有恐惧之心,他们见状只是哀嚎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整座宫殿震动了。
“没事吧?”宫九下意识去捂楚辞朝的耳朵,却见楚辞朝先甩了一个清心静气,抛洒墨意的感觉煞是温柔,带着一种刻骨的温和意味。然后就蹙着眉屏息给人们一个一个上握针,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平心静气,他将所有的期许都放在了自己的每一招式中,然后将这些心思传递出去。
祁明远吸了一口气转头来:“谢谢楚兄。”
楚辞朝没有答言,只是微微笑了笑就算是回应。
宫九吸了口气,面上慢慢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他转身挡在了楚辞朝身前:“交给我。”
肌肤相触的瞬间,楚辞朝发觉宫九的皮肤很凉很凉,一如初见。
然而他却是莫名地觉得安心,伸手轻轻握了握宫九的指尖:“我信你。”
“自然,”宫九忽然笑了,他的笑意慢慢蔓延开来,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霸气:“你是我的,不信我信谁?”
在这种生死攸关还能有心思说情话,一众人都觉得自己佩服死了。
好在楚辞朝也没有反对,一双温润眉眼溢满了温温笑意,伸手紧紧攥了攥宫九的指尖平静道:“我保护你。”
陆小凤:“……刚刚我好像幻听了。”
陆尧叹息:“你知道能得到楚辞朝一句保护,千军万马也不算什么了。”
他们说对了。
因为宫九如此邪肆的人在听到楚辞朝的一句话以后,就好像瞬间被注入了鸡血一样,他将袍子轻轻一撩,露出了里头一身黑衣。
他鲜少穿这身衣裳,看起来霸气刻骨,而他的眼底尽数都是轻蔑,盯着面前发疯的傀儡冷笑一声:“镇西王世子呢?”
面前的傀儡似乎是被他慑住,竟是慢慢恍惚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宫九就站定在人群之前,他的神情冷漠而居高临下,眉宇之间尽是狂妄的意味:“如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