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莫忧担忧的看向司寇牧云的方向,清澈的双眼不知在想什么,尽管她看不见。马莫忧摸索着朝前走去,马肃问道:“小莫,你要干嘛?”
马莫忧道:“父亲,我过去看看那个人?”
马肃担忧道:“小莫,那个人我已经劝了很多次,可是他还是这样,你过去也是没用的。”
马莫忧微微一笑道:“父亲,没事的,我只是想过去看看他。”走到司寇牧云桌前,摸到凳子后才坐下。
司寇牧云依旧是旁若无人的喝着酒,根本不理会马莫忧,马莫忧也不说话,就静静的陪着司寇牧云坐着。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个下午,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候,司寇牧云终于开口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马莫忧柔柔一笑道:“我在这里陪着你!”
司寇牧云醉眼朦胧道:“你走,我不要谁陪!”
马莫忧道:“你喝你的,我就只想坐在这里。”
司寇牧云不说话了,默默的喝着酒,月明星稀,一阵风吹来,马莫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司寇牧云忍不住道:“你回去吧!”
马莫忧微微笑了笑道:“好,那我回去了,你少喝一些!”说完摸索着朝屋子走去。
第二日,马莫忧又坐在了司寇牧云旁边,也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言,司寇牧云也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只是在月亮爬上天空的时候,司寇牧云说道:“你回去吧。”
马莫忧笑了笑,如静夜中悄悄绽放的花朵一样,柔柔的,摸索着回房了。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马肃也劝过马莫忧,可马莫忧依旧每天都陪司寇牧云坐着,马肃知道女儿的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着马莫忧,每天把饭菜端到司寇牧云桌上,不过每次都多摆上一双碗筷。
第五天的时候,马莫忧一边绣着花,一边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怎么学会绣花的吗?”
司寇牧云只是喝着酒,不说话,马莫忧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听父亲说,母亲生下我不久后就死了,在死的时候,母亲希望我不要忧伤,就给我取名莫忧,母亲走了后,父亲就又做父亲又做母亲,独自一人养育我,小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慢慢长大了,我时常能知道父亲睡下后又起床给我洗衣服、缝衣服,刚开始的时候,父亲缝的衣服穿在身上会硌人,可是慢慢的,父亲缝的衣服就是平平整整的了,在后来,父亲就手把手的教我做针线,慢慢的,我也会自己缝衣服了,也会给父亲缝衣服了!”
脸上洋溢着幸福、宁静的微笑,手中的线自己像是会动一般,快速的在布上穿成一幅幅图案。马莫忧又接着说道:“这个送给你!”将一块手帕放在了桌上,手帕的质地并不十分好,但手帕中间绣着几朵流云,边角上绣着几朵悄然开放的花朵。
马莫忧又接着说道:“你的衣服应该很多天没有洗过了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穿我父亲的衣服,你的衣服就换下来我帮你洗吧!”
司寇牧云道:“不要你关心我,你走,不要再来和我坐着!”
马莫忧不说话,摸索着走了,一会又折了回来,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桌上。司寇牧云一动不动,只是喝着酒,一边喝一边唱道:“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马莫忧道:“你想家了吗?”
司寇牧云喃喃道:“家,哪里才是我的家,我早就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马莫忧柔声说道:“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弟姐妹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司寇牧云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一日,茶棚里的路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道:“这梁冀不愧是被称为‘威武将军’,你知道吗?漠北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呢!”
一人道:“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呢,听说是梁冀用了卑鄙的手段,说是擒到了司寇牧云,诱使司寇拓还受了不轻的伤呢!”
另一人道:“你说,司寇拓风已经知道了司寇牧云不是他的亲兄弟,还使得司寇尊也陷入牢狱,按理说,他犯不着为了司寇牧云而以身涉险啊!”
一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事后,司寇拓风放出话说不管司寇牧云有什么身份,他知道司寇牧云是他的弟弟,是他的家人,谁若是和司寇牧云过不去,就等同于和漠北过不去!”
另一人叹气道:“这话说是说了,可这一战司寇拓风损失惨重,自己也身负重伤,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不知道呢!”
一人也是叹口气道:“对啊,司寇拓风的死活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只管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还是赶快攒钱,早日娶个媳妇吧!”
另一人也是嘿嘿笑道:“这句话中听!”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说了起来。
在一旁喝酒的司寇牧云醉醺醺的走到两人跟前道:“你们俩,把刚刚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其中一人捂着鼻子道:“臭要饭的,快滚一边去,不要碍着大爷们喝酒!”
司寇牧云道:“把你们刚刚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一人站起来道:“臭要饭的,要钱是吗?”掏出几文钱丢在地上道:“臭要饭的,快滚一边去!”
司寇牧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一直在茶寮这里喝酒,是以整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全身散发出酸臭的味道,难怪那两人会叫他臭要饭的!
司寇牧云寒声道:“你说谁是臭要饭的,我再说一遍,把漠北的事给我说一遍!”‘啪’的一声搭在桌子上,整个桌子立马化成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