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阳光灿烂,蝉鸣响亮。
代表训练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赤司征十郎五指大张,手一收就将篮球攥到掌心里面,粗糙的表面抵着掌心最柔嫩之处,然而少年的手并没有丝毫颤抖。明天就是全中赛的开幕式,今天连紫原和黄濑都久违地来了部活,按金发模特的话来说,是要“找找手感”。青峰倒还是没来,不过连桃井都放弃管他了,其他人更是懒得劝。紫色头发的少年伸了个懒腰,捏捏塑料樽子,将水流准确地射到嘴里。“诶──终于完了啊──那可以吃美味棒了吧──”
“啊啊。去吃吧。”赤司征十郎淡淡回应,“你们先走吧。我想再多练一会。”
粉发的女孩点点头,“请注意运动量,让肌肉劳损的话也会影响比赛的。”
“知道了。”赤司征十郎将篮球放回架上,横臂以衣袖擦去了下颔的汗水。其他人鱼贯走出篮球馆,场内恢复了能让人产生耳鸣的宁静。
话是这样说,但红发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训练,而是走到角落坐下。闭上眼睛的赤司征十郎将毛巾覆上,在高悬的灯光之下独自休息。
红发少年细细地喘着气,汗水早已打湿了额前的浏海。按理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不应该马上坐下来的,然后此刻赤司也没有顾忌这个心思。比赛前的训练运动量太大,不是全身心投入的话,就算是赤司也会觉得辛苦。
赤司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轻得几乎没有的脚步声。大概是有谁落下了东西吧,他想。发生过之前的事情,篮球队里绝大部份的人都很怕赤司,既然已经明言“不想被人打扰”的话,平白无故其他人是不会进来的。
长得能够覆盖耳朵的毛巾遮去了声音,连绵延得似乎永不停歇的蝉鸣都变得隐隐约约。被它所影响,赤司征十郎也听不清楚脚步声到底向那边响起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人还在这里而已──那还是赤司基于关门声来判断的。
当映射于眼脸上的光芒被遮挡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在他来得及掀开毛巾之前,那人便已经蹲□来,语气甜蜜得几乎像是撒娇。
“啊啦啦。”神泽纪惠这样说,“好久不见吶,赤司君。”
红发少年放在毛巾边缘的手一顿,缓缓揭去障目的织物。
神泽纪惠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啡色头发束起了高髻,穿着背心短裤的女孩与他平视,笑靥明媚得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因为是场内的关系,她脱下了鞋子赤脚走进来,正因为这样,足音才轻得让他根本听不出来。
赤司的目光一滑,移到了女孩锁骨以下的位置。神泽纪惠一如既往地没有面对男生的意识,丝毫没有考虑到从赤司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什么东西。
真是的……稍微有点自觉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红发少年重新将毛巾放回眼脸上面。
“嗯?”神泽纪惠似乎心情不错,她坐到了赤司征十郎身边,“昨天晚上哦。向桃井同学问过了篮球部训练的结束时间,于是擅自来打扰啦。”
这样说着的女孩,将双眼有意无意放到赤司的侧颜与颈项之间。本人大概根本就无法意会过来,此刻也看不见她的注目,然而赤司征十郎薄唇微张,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由下颔到喉结的线条利落至极。有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撑在地上的双掌略现浮脉,运动过后的少年有种近乎危险的性感。
神泽纪惠的呼吸凝滞一瞬。
这是事实,像是旭日东升、夕阳西沉一般自然的事情,不需要证明也不可能否定。赤司征十郎的每一个姿态都让她难以移开视线──硬要说的话,甚至不止于此。想要靠近、想要感受、想要了解更多、想要不要分离。
女孩很清楚,这场拉锯之中,她处于绝对劣势。正因为赤司能看透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处处进犯。和她一样,赤司征十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必然是准备万全才会出击。如果以拗手腕来比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神泽纪惠已经开始展露颓势了。唯一支撑着女孩不想认输的,也就是她自己的意志而已。
就连她的意志,在赤司如此姿态之前,也已经化为灰烬。
手掌贴上了赤司左掌前方的地板,以此为支点,女孩向着少年的方向靠近。
赤司征十郎一动不动,彷若未觉。
“啊啦啦。”神泽纪惠轻声地自言自语,纵使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里仍然全是笑,是那种让人一听就会不自觉笑起来的正能量,“睡着了吗?”
话音未落,她便逐步靠近了红发的少年。女孩的双目盯着了赤司鼻梁上的一滴汗水,看着它由他的脸上滑落到颊边,她看得这样专注,就像是那是一个有趣的话题、一句能让人深思的哲理。
然后她伸指为他抹去。至此她的指尖终于沾染上了赤司的体温,可能是因为运动的缘故,赤司的脸有极轻微的泛红,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得几乎要烫伤她。神泽纪惠将汗珠抹到毛巾上面,因为它正好覆在赤司的眼盖之上,神泽纪惠此刻的动作看起来犹如在抚摸他的脸。
红发少年仍然没有动。纵使感觉到了女孩的触碰,眼前的灯光也被神泽纪惠遮挡大半,但赤司征十郎仍然全无反应──连唇角都不动一下、呼吸的节奏也没有太多调整,赤司征十郎在等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神泽纪惠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之前赤司刻意将嘴唇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