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泽纪惠摸了摸刚好过胸的头发,旁边的赤司征十郎向她投来一瞥,顺手捞起了一小撮。她栗啡色的发丝滑过了他的指间,刷过指根的时候简直像是被羽毛轻轻划过,为少年带来了不为人知的颤栗。离女孩去剪头发已两周有余,但她还是无法适应脑后所缺少的重量,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走起路来都觉得自己在飘”。
连女孩自己都开始习惯了头发缠绕在赤司手里的感觉。红发少年像是头找了团毛线的猫,发现了个中的乐趣之后便玩得不亦乐乎,因为有神泽纪正的前例,女孩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赤司一次都没将她的头发弄得打结,更遑论是扯痛她。虽然从眉眼之间难以寻得一丝破绽,但神泽纪惠从来没有怀疑过赤司征十郎的温柔。
“啊啊,”神泽纪惠一边打呵欠一边伸了个懒腰,露在外面的衬衫下摆向上扯起。
赤司征十郎连忙松开了她的头发以免扯到她,然后自然地为她拉住了衣服,“说起来那么快就完结了呢。第一学期。”
说到这个话题,赤司征十郎抿起嘴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瞇起了眼睛。
“嗯。”
“啊说起来,”神泽纪惠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赤司,扭腰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指甲,女孩的反应比赤司想象中还要大,他几乎看见了她手上的汗毛竖起来,下意识直起了身子躲开。红发少年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记下了这件小事。“……还没有跟赤司君说过吧?暑假旅行的事情……已经定好日期和地点了哦,躲开了重要的比赛所以没有问题的样子。赤司君想要什么手信呢?”
“什么都可以吧。”赤司征十郎这样回答,然后又问,“地点是?”
神泽纪惠说出了一个地名,红发少年瞇起了眼睛,迅速回想起女孩之前说过的细节,“……妳打算自己一个去?”
“嗯。”啡发女孩理直气壮地点点头,“我之前说过的吧?”
“不觉得有点危险吗?自己一个去旅行什么的。”赤司征十郎淡淡说,看着她伸手将碎发挽回耳后,他的目光在她的耳廓上绕了一圈,“之前海外研修一群人去倒没什么所谓,但这个不一样吧?”
“没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了……”神泽纪惠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站起身,但因为跪坐得太久腿有点酸,在她反应过来之前──
女孩所来得及做的,也只是张开双臂撑在少年身体的两侧,想要藉臂长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而已。然而,她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除此以外,一切都脱出轨道。
坐在篮球馆角落的红发少年被女孩以双臂禁锢,受冲力影响,她本来披在背后的头发滑落,垂在颊边的弧度柔和至极,发香与沐浴乳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竟然生出了像是淡香水一般的香气,悠长得似乎可以分成前中后调。
至此神泽纪惠的脸不过离赤司两寸,只要稍一倾身就能够吻上去的距离。
她以玫红色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眸中深处的瞳孔扩大再扩大,犹如流沙一般让他不自觉深陷进去,自此再无逃脱的可能。
赤司征十郎努力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从她像猫一般的双目下滑到唇瓣之上。可能是少年目光里的意味太过露骨,少女竟然紧张起来,以舌尖舔了舔自己右侧的虎牙,莓红与贝白的交错,视觉感官直接的冲击。
确实有一刻是想问出口的。
但是神泽纪惠不肯定对方的答案是不是自己想听的那一个。
──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要躲?
无论是神泽纪惠还是赤司征十郎,眼里都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明明只有一字之差,却已经足以构成一段对话。神泽纪惠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明显,赤司也一样,不行动只不过是因为尊重女孩的意愿,只要有机会,赤司征十郎都不会放过。
她的身体温软得像是会发热的玩偶,赤司征十郎还记得抱上去的感受,像是拥着了全世界一样,将思绪的深海都抽空,又或者是填满,总之是再没有空间与余力去想别的事情。神泽纪惠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倾前,仅凭着双臂的力气撑起整个上身,不堪受力的双手渐渐颤抖起来,幅度很小然而逃不过赤司的双眼。
感觉到了吧,衬衫以下的曲线。
赤司征十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肺里的气体换成了她的气息,少年惊讶地发现连自己的双手都随之轻颤,明明没有任何理由,却仍然不受他控制。这种情况,就算是在球场上面对多难缠的对手都不曾有过,赤司征十郎的手一向都很稳定,投篮也好、传球也好,都能做到相当高的精确度。
然而──
潜伏在身体深处的那把声音叫嚣乃至嘶叫,然而少年此刻听到的也就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女孩的吐息拂过他的耳朵,她低下头来回避他的注视,却出于某种原因而没有后退。另一个解释是,她已没有后退的力气。
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似乎完全没有头绪,又似乎是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理清头绪。伸手的话,就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能够自然而然地得到渴想之物。那道声线这样诱惑。其实你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的吧?
因为明明已经想好了啊。
抱着她,然后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把唇贴在她的锁骨之上,让彼此的气息互相交换、混合、濡染与侵占。赤司征十郎从来都不缺乏独占欲,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