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踹开,吴大人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看到只有五姨娘一人坐在铜镜前,脸色缓了下。
媚儿拿着木梳凝视着铜镜里的倒影,听到门响声,侧头看到吴大人进来,脸色苍白。
双眼温润。
吴大人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色,口气不善,“你在这做什么?”
媚儿起身,咬着下唇,委屈的看了眼吴大人,纤纤玉手轻柔的揉着自己还未完全显怀的肚子。
“老爷。”
吴大人皱着眉头,“你这是做什么?一副委屈的模样?”
身后紧跟进来,媚儿的贴身丫鬟小心的扶着媚儿,期期艾艾的替媚儿回答道,“老爷,姨娘只是心伤,来此缅怀小少爷。”
吴大人身子一僵,他跟五姨娘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是在这间院子里头,被当时五岁的大女儿给冲撞了,滑了胎的。
想到这,在看五姨娘双眼湿润,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早消失殆尽了,挥退了丫鬟自己上前搂过媚儿的腰身,轻声道,“逝者已逝,你在伤心追悔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现在送子娘娘已经还了我们一个孩子,权当是他回来了。”
媚儿咬了咬唇,顺从的靠在吴大人身边,轻声嗯了声。
吴大人搂着她出了屋子,时不时的细声安慰。媚儿是个识趣大体的女子,也是他过于宠爱她的缘由。
两人依偎着出了房门,吴大人想到刚刚大夫人的话,皱紧眉头。
身后跟着的丫鬟,不紧不慢的关上了房门。
等一切都平静后,窗子响起了一阵轻声脆响,一个影子随着屋檐飞身而上,踏着青瓦,几个翻越,落到了街头中间,一个客栈屋顶。
玄身,在大开的窗子口飞身而入。
冷右刚将手中的茶喝完,看到张远凌乱的发梢,微微皱眉,将杯子放在桌上,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如斯狼狈?”
张远将窗子关紧,大步走到冷右对面坐下,将怀中的画卷放到桌上的同时端起给他倒的清茶,润了润干燥的咽喉。
“得尽快离开,几个皇子的人都在附近。”
冷右将画卷打开,看到里头的人影时,双眼一愣,随即惊喜的看向张远。
张远点头,也露出真心笑意,“王爷理应是跟王妃在一起。”
冷右将画卷合起来,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走道道,“即刻启程。”
走道上无人应答,却能听见几声凌厉的风声拂过。
张远抓过桌上的两炳剑,走到冷右面前,“等不及了,我们先行追过去。”
冷右接过剑,道,“也好。傅左如今在何处?”
张远轻哼一声,“走了两日了也没传个消息回来,就是个莽夫。”
冷右完全赞同。
一会后,客栈门口两匹黑色骏马逆风狂奔,带着六月的燥热,温热了渐冷的心。
中环城外山坳里一间茶棚中。
张山给傅左到了一碗茶水,“副将,咱们这么屋里头的赶路也不是个办法啊。”
冯刚喝完一碗水,一抹嘴巴将碗放到桌上,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些出门做生意的。都是一副饿死鬼投胎样,低着头吃着一碗面狼吞虎咽的。
转回头,“副将,我们出来也有两日光景,也没捎个信回去给右将和军师。”
傅左大口吃着面,哇啦一声,筷子上的面尽数到了嘴里,“老子的形成无需给他们报告。”
张山,冯刚两人吃得比较斯文些。张山百忙之中抬头道,“副将,这话您可千万不能给右将和军师听到了。”不然你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傅左哼了声,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面汤,“得了,你们这两个混小子在想什么,老子还不能知道吗?赶紧吃完了,趁夜赶路。”
张山,冯刚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低头吃面。
左侧路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气势,很凶人。
傅左三人往左侧路口看去,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齐齐朝这飞奔而来。
张山和冯刚打了个眼色,两人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面。
傅左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丢,脸色骤变。张山忙拉住他,低声劝道,“副将,您稳着点。”
冯刚也吃饱喝足了,小眼睛斜斜的看着纵马而来的黑袍了,对傅左道,“副将,咱得先搞清楚状况在动手,在这地界,不合适。”
傅左很想问,怎么不合适了。老子现在看到穿着黑衣的人,就手痒。
挥开张山的手,低吼道,“撑饱了没有?撑饱了跟老子走人。”
冯刚立马站起来,从怀中掏出银子丢在桌面上,呦呵一声,“银子丢桌上了。”
那头煮面的小老头,忙走出来,湿哒哒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丢钱的三个大爷高声道,“三位大爷,走好。”
傅左翻身上马,勒住马缰。张山,冯刚也一同上马。
那头十几个黑袍人带着一股尘烟下了马,走进茶棚。
在茶棚的其他客人,各个都低下了头,都是出门做生意的,自然有几分眼色,这几位大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上茶。”
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小老头双腿一颤,抓着手中的银子转身答应一声。
傅左勒住马头,刚要走人。
那穿着黑袍的两人一同看向他,如审视犯人一般,只觉没有可疑后,这才转开视线。其中一人道。
“出了中环城,前头是个三角群山,这一代常有山匪出没。小心避过去。”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