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北地界,便是中环。
中环很大,也是群山围绕,但这里的群山相对于西北的群山,要平势得多。
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但唯一一点就是,这里长有山贼出没。
你不知道这些山贼的窝在哪,他们就像是移动的,今日在这个山头,明日在那个山头。
若是运气不好,一日能遇到好几次这些山贼。
所以,一般来这中环的商队,都是成群结队而行的。若是落了单,便是倒霉的时候。
马车咕哝咕哝的朝前走着,速度快慢适中。
萧锦天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在百米开外的山角斜坡顶上,有了草丛和大石头作为掩护,低低的传来几声细小又粗犷的声音。
“大当家的,这大热天的,哪能在守到一只肥羊?”
趴着的大当家让他凑到自己身边,说话的大汉穿着裤子,将上衣脱了露出光臂,将衣服别在腰间,凑了上去。
大当家的道,“不行,我妹已经二十五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在不将她给嫁了,我这个当哥的,可就真没脸下去地府见爹娘了。今儿个能遇到个小白脸就好,若是遇不到。我这就带着一队人冲到山下去,给她掳一个回来。”
刚凑上来的人叫吴良,是这山贼窝里头的军师,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酸秀才,早年因为没有给自家村里头那县令送些银子去,便趁着他考试的时间,将他老娘打了一顿,他老娘身子骨弱,挨不住这顿打,没两天就咽气了。
吴良是个孝子,当时气得眼都红了,等夜里,就杀到了这县令的家中,扮成了他娘的样子,将那县令给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很多下人都看到了他扮鬼的一幕,很多人是心中心虚,害怕。到那县令死后,也没人刚真正的去查这死因。
一致说辞,这是府中闹鬼,给吓死过去的。
而这县令生平就是个贪官污吏,村里头的村民早就怨恨在心,如今他这一命呜呼了,岂不快哉?全都一口咬定,这是县令给惹怒了神明,得了惩罚了。
就连仵作,也都在他那脖子上动了手脚,还造了伪造。等吴良逃到山上,却好几个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一次大着胆子回村一看,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他这才安了心。
又凑巧认识了这草寇山贼,王猛,觉得他重义气,就这么跟他上来当了这个山贼军师。
而王猛看着吴良的,也不过是个孝字。
吴良道,“大当家的使不得啊,当初可是立了誓,不动中环城中的老百姓的。”
王猛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当我想这么干啊?这不是没办法吗?都给逼的。我总不能让我妹跟他哥一样当个山寨土匪吧?她这一辈子都是我毁了。”
身边都趴着山寨里头的弟兄,吴良压低声音道,“大当家的何不让自家兄弟娶了三当家的。”
没想王猛直接咋咋呼呼道,“都是当山贼出生的,不行,我妹不能嫁给山贼。”
吴良想,大当家的,你这话是有多矛盾啊?自己还不是当山贼的。
当然,他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旁边的兄弟,手中拿着大刀,咋咋呼呼的跑上来,说道。
“大当家的,肥羊来了。”
王猛当下兴奋了,上前拍着那小弟的肩膀,“哪呢?”
那小弟拿着大刀朝下头不远处的马车上一指,“那呢,快进三角路口了。”
王猛视力极好,能清楚的看到靠在马车门框上的人,闭目养神。
这人还是个男人。
这就够了。
王猛拍的一声,下令,“待会都给我听明白啰,不要银。不要金,就要那靠着马车睡觉的小白脸。”
众人齐齐答应。吴良也上来,他的视力没有王猛的好,只能模糊的看到有那么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来。
于是道,“大当家,多少人?”
吴良就是个书生,有几下身手,王猛自然是知道的。抬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你在这待着,我们去去就回。”
萧锦天睁开双眼,看了眼这三角路口,两边都是山头,就中间一条羊肠小道。
疯子也睁开了双眼,将放在一旁的剑拿了起来。握着手中。萧锦天没动作,他也没动作。
等过了路口,山头两端冲出一批人马,眨眼功夫就将他们的马车给围在了中间,站着的位置极佳。
可见这动作就跟逛着自己后花园般熟练了。
萧锦天冷眼看着他们这群山贼,没有出声。
那王猛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拨开眼前的兄弟,肩膀上扛着一把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眼神越看越炙热,越看越满意。
萧锦天还带着人皮面具,虽然模样普通,但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却是遮掩不住的。
王猛上前,朝萧锦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眼,在烈阳下,差点傻眼了人的双眼,“你,不错。叫什么,今天几岁。快说。”
萧锦天冷眸一扫,王猛身后围着的一群扛着大刀的山贼小腿有些发软。可这王猛也不知道是天生就缺根筋呢,还是就是天生大胆的。
居然直接将他眼里的杀气给忽视了,还兴匆匆的和他对视着,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这左等右等,等得他额头上的热汗都给太阳晒下来了,这人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抬眼看了马车顶上坐着的一蹲佛像。
王猛突然意识道不好,伸手朝空中做了个手势,身后一个长得跟猴子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