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姨娘却想到一件事,丢了手中的树枝,凑到李姨娘身旁坐下,“昨儿个我去你房中的时候,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了?”
有了?梅姨娘惊讶的长大嘴巴,忙放下手中的剪刀,紧张的问道,“李姐姐,可是真的?”
李姨娘垂下眼梁,看着自己平躺的肚子,皱起柳眉,好半晌才道,“应是有了。”
催姨娘,梅姨娘两人倒吸一口气。梅姨娘的性子要比两人都急些,抓过李姨娘的手就焦急道,“怎么就有了,李姐姐,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可得被杖毙净猪笼的。不是服过药了吗?怎么会有了?定是那人拿假药框我,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我不逮着他狠狠打一顿。”
催姨娘也担忧的看着她,“刘振东虽有些妇人之仁,但也是个心狠的主,若是被他知道你与人私通,且还有了孩子,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两人紧张的看着她,谁想李姨娘却释然一笑,将头靠在梅姨娘的肩膀上,轻轻柔柔答道,“谁说这个孩子会平安出身的?既然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又岂会让他出来跟着我受苦?”
梅姨娘松了口气,而催姨娘却皱起眉头,“你是想……?”
“不错,她对我如此‘好’,我也总得回敬她些不是吗?不然总说我们做妹妹的太过‘小气,不和睦。’给她送些礼去,她该高兴得迫不及待了。”
这话很冷,梅姨娘直接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侧头看着李姐姐苍白的侧脸。
不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也释然了。
这样很好不是吗?
催姨娘只是抿唇笑笑,一双清澈的眸子却闪过担忧,“只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李姨娘垂下眼梁,“这些年,你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不小心滑几次胎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催姨娘,梅姨娘皆沉默下来。
事后的血雨腥风暂且不提,只此刻,西院中,二夫人一脚踹开刘雨歆的房门,几大步上前就将刘雨歆从被子里捞出来。
身后的秦嬷嬷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二夫人瞅着被她抓在手中还呼呼大睡的人,好气又好笑,让秦嬷嬷上前搭把手。
“都什么时候,你还睡得这般香,真是,你倒是要将我给气死是吗?”
秦嬷嬷犹疑了下,还是两指捏上小姐的鼻子,用力拧紧。
唔唔……
只一会后,呼吸困难的人,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却被眼前徒然放大的老脸吓了一大跳,差点滚到床下。
“呼呼……你干什么?”啊,痛死她了。将捏在鼻子上的手给用力拍下,眯着眼瞪着秦嬷嬷。
秦嬷嬷转身去拧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了递给还坐在床上的人。
二夫人说道,“歆儿,让秦嬷嬷伺候你洗漱,娘先去大堂。”
这道清冷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是温和的,但刘雨歆却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瞌睡虫全给惊跑了。
忙爬下床穿鞋,动作太快,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差点一个跟头栽到床下,“娘,我跟你一起去。”
秦嬷嬷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小姐,嬷嬷伺候您梳洗,在随夫人去大堂。”
二夫人穿着淡水绿的长裙,头上只佩戴着一只简单的朱钗,看着背影消瘦不少。
刘雨歆刚起来有些低血糖,看着那抹水绿色消失在门外,头顶乌黑一片,好一会后,才接过秦嬷嬷的毛巾胡乱的梳洗起来。
一股闷气不知道该往哪出发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二夫人去大堂的时候,已是辰时,刘振东坐在大堂高位上,闲情的喝着热茶。
而大堂中黑布已经全拆了下来,换上了浅红色绸缎,已焕然一新的大堂洋溢着股喜气,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的庄严。
丫鬟下人们大多已经被打发到其他地方打扫了,只剩下两三个丫鬟在冯马的手势下,收拾着边边角角里余留下来的脏物。
二夫人踩着萃步停在刘振东面前,沉着一张脸,就是一阵冷声呵斥,“刘振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歆儿也是叫你一声大伯,你怎么能答应文昌伯的事?子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早死,我这个做娘的还在,轮不到你来替歆儿操这份心。”
冯马当下将大堂里的两个丫鬟挥退下去,皱着脸上前道,“二夫人,在大堂中此作为怕是不妥,下人奴婢都在外头看着呢。”
二夫人转头瞪向冯马,一双美眸直接喷火了,大怒,“我都被逼到要被人卖女求荣的地步了,我还顾忌着自己的矜持作风,他刘振东的声明做什么?闭上你的狗嘴,待一旁去。”
“你……”冯马的脸瞬间涨红,憋着一口气在咽喉,却不敢真的和二夫人动嘴皮子。
在镇国公府,下人始终是下人,主子们便是吵得天翻地覆,里外不是人,做下人的也不能上前搭话,被打骂也只能承受着。
刘振东放下茶杯,只四十的他正直男人风华,眼角虽有皱痕,却也刻上了经历的风霜深痕,让他更有沉着力。
“她的这声大伯,我可不敢当。”这些日子他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嫣儿更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亏。从凳子上起身,往二夫人身前走了两步,沉声道,“自古以来,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没错。但也有长幼有序,爹爹和二弟枉死,你又是一妇道人家,歆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