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道闪电从东方斜空劈下后紧接着便是一道道惊雷,哗啦啦的雨声随之而来。
……
倾盆大雨过后,天刚灰蒙蒙亮,青瓦上的雨丝如线条,没能断歇,镇国公府西院长廊上,一道倩影急匆匆的走来,那步伐就跟脚下生了风火轮似的,眨眼便到了眼前。
“净梅,歆儿可是醒了?”
说着也不待站在门口穿着翠绿花袄的丫鬟应声,便伸手推开房门,急冲冲的走了进去,喘息的叫了声,“歆儿…”
净梅忙跟了进去,话里掩饰不住欣喜,“夫人,许是夜中的雷声过响,将小姐给惊醒了,净竹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
那妇人哪在能听净梅的话,几步就走进了内室奔到了床前,刚还担忧焦急的眸子,在看到床上的人儿睁着双眼虚弱的模样时,双眼霍然红了。
附身就扑到了床上人的身上,哭泣,“歆儿,娘苦命的孩子,你可是醒了……”
紧跟进来的净梅也红了眼,悄悄的试去了眼角的泪珠。
刘雨歆刚收回迷茫的眸子,却徒然感到眼前一黑,紧接着胸前就压下一座高峰似的,禁锢着她的身子,耳边是穿魔音……
不由一僵。
“我……”
嘴巴一张,方才觉得咽喉处火辣辣的,就跟在烈火中烤焦过一样,干燥,生疼,不由蹙起柳眉。
盯着胸前趴着的黑乎乎的一颗脑袋,那头顶上的朱钗晃得她头更加晕了。
谁来告诉她,头顶这古色古香的床顶,眼前这趴在她胸膛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儿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应该在湘西那诡异的地界找皇陵吗?
“歆儿,歆儿,都是为娘没用,让你给欺负了去,呜呜,你等着,等你好了,那群杀千刀的,为娘一个都不会放过……”
“夫人!”眼看着夫人越说越不像话,净梅疾走两步上前,扶过嚎啕大哭的妇人,说道,“夫人,小姐刚刚醒来,可不能在说这些伤心事了,那方大夫可是说了,小姐在这三九天掉进了冰湖,伤了身子,若是在受了刺激,只怕是大罗神仙也再难将小姐给救回了!”
“噢……”那妇人一听这话,哭声戛然而止,也不用净梅搀扶了,坐到床沿直起身,脸更是变戏法一样,那泪水就跟水龙头一般,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得紧紧的,用着白色帕子在眼角按了按,逝去泪珠,对上净梅一本正经说道,“瞧我看到歆儿醒来,这一高兴就忘了这些顾忌了,这净竹也是,去请方大夫怎么这时辰了还未回来?”
您那哪是高兴啊?看到小姐醒来高兴能哭得像哭丧一样吗?
净梅在心中绯腹,面上却是勾起了嫣红小唇,“夫人稍等片刻,净竹就快回来了。”
说着上半身略微的挡住了妇人的视线,附身为床上醒来的人掖了掖肩膀两处的被窝,还不忘朝她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颇为可爱!
刘雨歆舔了舔干烈的唇瓣,睁大双眼打量着净梅,眸光中小心的藏着一抹警惕和肃杀!
“小姐可还是头晕?”
刘雨歆不动声色,目光清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净梅没觉察异样,却裂开了嘴角,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小心的递到刘雨歆干裂的唇角,接着道,“小姐,先喝口水润润喉!小心些,还烫着!”
刘雨歆眯着泛酸的眸子,也不迟疑,张开唇就着杯沿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流过干涩的咽喉,如燎原之火遇到春沐雨露,仿佛大地回春,一口气也顺畅了些。
妇人看着净梅放下茶杯这才说话,“净梅,你去仔细瞧着方大夫来了没有,都一把老骨头了,走路慢吞吞的,歆儿若是再有个好歹,他十把老骨头也挨不了我治。”
“哎。夫人,净梅这就去!”说着就要起身。
“夫人,方大夫来了!”
外室传来悦耳的铜音,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净梅心喜的走到门旁候着,外室,穿着淡黄花袄的小丫头领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人走了进来,两人身后跟着个小药童,背着个竹木药箱!
妇人这才起身换了个脸色迎了上去,“方大夫,快来瞧瞧歆儿!”
“二夫人莫急,待老夫看看!”方大夫摆手让小药童将药箱放到一旁,自己上前坐到了净梅端来的矮凳,将小枕放在床沿,抓过刘雨歆的右手手腕,仔细的把了把脉!
屋子里的人皆屏住了呼吸,等着大夫的结果!
净梅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净竹,眼神示意询问着去东院那头的动静;净竹的脸色当下变得难看,小巧的脸上一股的怒气那是没处发泄,双手愤愤不平的搅在了一起!
净梅当下也沉了脸色,净霜气成这样,定是刚刚去请方大夫时,受了些气!
刘雨歆睁大双眼盯着眼前的老头,这老头右手只是随意的搭着她的脉搏,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那长长的花白的胡须,只稍片刻,老头就撤了手,起身!
妇人走到跟前,神色紧张的问道,“方大夫,歆儿她?”
方大夫示意小药童将药具收好,老态龙钟的脸上才露出了些笑意,“二夫人放宽心,小姐只需按时服用老夫开出的药方,三日后便能康复!”
呼
二夫人吐出憋屈在胸口的那口浑浊之气,喜上眉梢,对着方大夫连连道谢。
净梅、净竹也都欣喜不言于表!
方大夫对二夫人的敬意和道谢很受用,笑呵呵的接过小药童手中的一个小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