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夜岂不知亚约当时给他输入的真元何等巨大,那是一些习幻之人穷毕生之力都无法修习到的,将这些真元幻力注入给他本就是亚约临终前的一个巨大的赌注。
樊夜一生坚忍加之修习刻苦,因此有着极强的信念和体魄,这也是他能最终融汇亚约真元的原因。
但是这些真元虽不再有强大的波动,并不代表这些真元便可为他所用。
因此渺阎便会在下山之时教授他一些吐纳之法,这些吐纳之法,意在“吞”字,就是将这些真元在体内凝聚分散,经过长时间缓慢而正确的引导,最终受用其身,真正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而现在碧衣女子所教他的心法却全在施力,意在“吐”字,这样一来樊夜便是在不停地催使真元幻力倾出掌心身体之外。
这便如同快要烧沸的水下再加了几把柴草,这无异于增加了他体内真元的不安因素。
因此樊夜在修习这些心法时会感觉到有气流逆向的感觉,这便是取渺阎所言的逆道而行,化“吞”为“吐”,无异于累卵之危。
更加之这样不停地催化幻力,使他身体内的亚约之真元流动过异。
樊夜只是凭借着信念和顽强在强自支撑,他每催动一分幻力,身体里的真元便出现一份躁动。
到后来碧衣女子也渐渐看出不对,只见樊夜的身体开始渐渐地出现白气,脸色已经开始不停地变幻颜色。
碧衣女子曾听说过这是修习幻术时最大的忌讳,是气血逆置的表现,有生命之危。
她不由一惊,便大声地呼道:“樊夜快停下来,危险!”岂知她这般大声地呼喊,樊夜竟是充耳不闻,她知道情势已然难控,于是便想伸手推开樊夜,以示警醒。
而她将一伸手,还未触及樊夜身侧幻力之时,只觉一股惊人的推力涌来,只听轰隆一声碧衣女子只被推得撞到了身后的桌椅之上。
好在她用力不强,只是浑身疼痛,她一时心急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樊夜那不同寻常的样子手足无措起来。
樊夜此时只觉得周身炙热,身体僵硬,思想混乱,一时想停下来亦是不可。他只得强行扯回思绪,只求找到化解这份难过的办法,可是他越是思考却愈是不知就里,只觉周身如置火窟,煎熬难过,只觉身体内无限的浊气涌动,只想大声吼叫出来却是不得其法。
而屋外的人看着庙门外那不停变幻颜色的幻力,再看那幻力大有扩张之势,只是不一而同地向后退避,只求不被那幻力波及丧了小命,因此更是无人敢靠近庙门半步,现在的他们没有拔足奔逃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恐怕现在只要有人命他向那屋子走近半步,他非违命不从,独自逃生不可。
碧衣女子越看越怕,樊夜那周身的幻力五彩一般的一波一波地幻化而出,从开始的节奏缓慢再到最后的紧紧相连,那一层层的幻力颜色愈重。
樊夜的脸上表情扭曲痛苦,似乎已然失去了知觉。碧衣女子只是不停大声地喊着,再也顾不得外面的一切。
樊夜在迷糊之中依稀听到一句句哭叫的声音,他有些分辨不清,他试图去抓住一些信息,却总是落空。
樊夜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就是他又回到了那个在异元空间阿朵身上的时光,那段让他几乎要爆炸一样的时刻。
但是他分明有一种能抓住什么东西的感觉,使他的思维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清彻。
就如同清冽的泉水,如同甘美的茶味,突然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声音道:“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该怎么办哪?”
樊夜心底里那一股执拗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他破天荒地自我起来,他逆向思维地调动体内仅有的气力按着渺阎的教授,试图一点点地压制那些体力乱窜的真元。
但是那些真元实在是太过巨大,他的身体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拼斗一般。
樊夜咬紧牙关,碧衣女子的哭声更加清彻,他的思想更加的清晰。
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呼唤,听到了庙外人们的躁动,听到了夜风的声音,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只想大声地吼出来,吼出那埋藏在心底无数日月的压抑和情感。
于是他真得站了起来,他将碧衣女子的身体罩在了自己的幻力结界之中,他轻轻地捂上了碧衣女子的双耳,于是他尽情尽兴地大声喊了出来。
那一声呼喊清远高亢,直如惊雷一般反插云宵,那一声呼喊直涌心泉,恰似大鹏之姿直冲九天。
伴着他震耳欲聋的呼喊,那一层层的光晕迸发而出,庙外的人们似乎还来不及奔逃,便被那波光波及。那座破败的庙宇轰然坍塌,光波逆射出强大的气流将最接近庙宇的一众人击得昏死了过去。
其余人被吓得心惊胆颤,根本不知去向。
樊夜意识仍旧模糊,他只是强烈的知道自己该何去何去,于是他轻轻负起了碧衣女子风一样的在这群人的注目礼下飞奔而去,徒留下一群不知就里,吓得呆住了的一群兵卒。
樊夜只是一路的飞奔,身后碧衣女子高声地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强呀!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又何必如何担惊受怕你护驾有功,我叫我父王封你个官爵,到时就负责保护我好了!”
樊夜听不真切,只是知道她十分的开心,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只求在意识稍稍清醒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