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欣一下迎上去,挽起了温柏之的胳膊:“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纪熙面色十分难看,他瞅着那瓶opias,想了想,却终于还是将酒瓶提起来了:“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溜?”
和欣有些不知所以,温柏之却取过他手里的瓶子,“我替她喝吧。”
三下五除二,棕黑色的玻璃瓶见了底。
纪熙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能太驳了纪熙的面子,和欣还是笑着道:“纪总,那您继续玩,我先走了。”
下了楼,才发现起了风,夜风凉飕飕,直往袖扣领口里钻。好在温柏之开了车来。他打开广播,午夜节目的主持人正在排解听众的情感疑惑,听众在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我爱他,那么爱他,但他怎么就看不到呢?”和欣觉得这话有些矫情,手肘倚着车窗,突然笑了笑。
温柏之一丝不苟地开车,却也转过头来,“有什么好笑?”
和欣只是摇头,没说话。
其实有点想哭。感情不就是这样么,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当我终于爱上你了,荏苒的时光却不会回头。看过了太多悲欢离合,见证了太多生老病死,有太多太多的理由的阻碍着爱情,终究是不能走到最后。如果有上帝,真的能给她一分钟,甚至三十秒,她一定不会那么迟钝,让他为自己挡下那辆车。
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宁愿那厚重的液压千斤顶,砸在自己的头上,让自己头破血流。只要换他活着,只要换他活着,就好。她甚至宁愿他的背叛是真的,而不是被她一次一次误会却隐忍不发,一次一次责骂却沉默不言,最后却死在了她的责怪之下。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现在已经不能记得,她是用了多少气力,才能原谅自己,才能正视自己,才能真正接受苏言已经去世的事实,难过的时候,就打开浴室的莲蓬头,放声大哭,坐在哗啦啦流动的水中,全身湿透,那冰凉一直刺进骨子去,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愧疚和难过好一些。想他的时候,就把两个人的婚纱照拿出来,抱着睡觉,也不觉得硌,虽然他从不曾入梦,但只有这样,她才能骗自己他从未离开。
她甚至怨恨自己的记性差,怨恨自己的大喇喇,便硬是将他所有的起居习惯都罗列了下来,一条一条念着,有时候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还会给他买,剃须刀、胡剃水、毛巾、刷牙缸,和她的一起放在盥洗室里,领带、皮带、衣服和鞋子,崭新崭新地摆在衣橱里,按照他的风格全部搭配好,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回来。
虽然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午夜的马路空荡荡,没什么车流,很快便将她送到楼下。
和欣拉开车门,不太好意思:“大晚上让你装我的男朋友,回去会不会不好跟你妻子交代?”
温柏之摇头:“你别想太多,伊诺不会。”
她挽了挽两鬓的被风吹乱的碎发,“无论如何,要谢谢你和伊诺对我的照顾。也许没有你们,我真是走不出来。”
“这世界上,没有不带伤的人,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
果然是检察长,温柏之话不多,但句句都能说进人心里去。
就准备走,他却从车前柜里取了个小塑料袋子,递给她:“三年已过,还有两年追诉期也要过了。但苏言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当时勘察现场,他们找到了这个东西。我一直要给你,你情绪始终不稳定,也就留下了。你不要怪我。”
她看着透明小袋中的戒指,海瑞·温斯顿的品牌标志还刻在内圈之上。
在清亮的月光里,熠熠闪烁。
温柏之的预料没错,要早些给她,她也许就抑制不住情绪,只怕会失了态。但现在,她已经很镇定,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微笑道:“谢谢。”
时间真是滴水穿石。
以为昨日和纪熙的荒唐事就要告一段落,却没想到,第二日,她换好工装去办公室,路过前台,就看前台招待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站在那里,正准备小小惊奇一下对方男友的浪漫,人家却径直向她走过来,又把卡片递给她,一脸欣羡:“今早送来的。和协理,请签收。”
送给她?
谁这么无聊,会给她送花?
电话却响了起来,那边纪熙笑得肆意:“和协理,香槟玫瑰的话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要不要考虑一下?”
真是莫名其妙。
话到嘴边拐了弯:“纪总,我想昨天您已经见到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并不想移情别恋。何况,我也十分质疑您这个钟情我一个的真实性,这话出来,您让那些个mī_mī露露倩倩情何以堪?怎么,被蝴蝶扑多了,现在喜欢起蛾子了?”
纪熙也不计较她把自己贬为蛾子的事情,慢条斯理地道:“蛾子也有蛾子的好。再说了,你有男朋友又有什么关系?结了婚都能离,何况你还没再婚。不是昨天才讨论过么,只要锄头挖的好,没有墙角撬不倒。”
她不置可否。而那大捧鲜花她当然也不会收,直接就放在了前台招待的桌上,前台小姑娘更是好奇,当着她的面就在鲜花里到处番署名,却是什么也没有。最后问了出来:“欣姐,谁这么浪漫啊,追求你这样大手笔?你居然连收都不收?”
和欣笑而不答。
为什么要收,谁知道他纪熙葫芦里卖什么药?
早晨出门有些早,没有吃饭,中途给餐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