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天空飘过一丝浮云,太阳还未升起,万物都显得有些灰暗,等待阳光的时候,凤玄皇宫的大鼓又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鼓声的朝臣们已经没有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的惊讶,打个哈欠,再揉揉惺忪的双眼,大臣们抱怨道:“谁啊,真是不消停,没几天的功夫敲了三次了!”
此时敲鼓的人不同于上两次,是五皇子凤凄清。
凤凄清双手握着鼓槌,一脸肃穆,一下一下地用力敲击着,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筋脉凸显,旁边还木然立着一人,正是柳儿。
柳儿双眼红肿,看样子像是哭了很长时间,鬓发散乱得一塌糊涂,可是她如今丝毫没有整理鬓发的心思,手里紧紧抱着一团皱巴巴的床单,上面有浅淡的血迹,这就是她的证据,她的赌注。
消息早就报到了明德皇帝那里,听完了内侍的汇报,他久久没有回应,等得内侍的腰都酸了,他才望着外面灰色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毅然走向勤政殿。
又是一天的早朝,开始了!
殿门大开之后,众臣按照位次进入大殿,行礼后五皇子凤凄清便站了出来,启奏道:“父皇,有人状告六皇子凤倾城qiáng_jiān民女!”
“荒唐!”
明德皇帝的脸色从开始就不好,语气中不免有些愠怒,凤凄清吓得赶忙跪倒在地,但是声音却高了几分,道:“父皇,儿臣不敢胡言。却有人状告老六qiáng_jiān民女,而且此人就在大殿外等候!”
明德皇帝看了他一眼,道:“宣!”
内侍扯着嗓子传话——“宣!”
柳儿迈进高高的门槛,第一次看到如此威严的朝堂。有些发怵,面上强装镇定,心却跳成了一团,抱着床单的指节不由地有些发白,不敢直视明德皇帝,低头走到五皇子身边的时候。腿一软,便跪在了他身后,颤声道:“民女柳儿叩见皇帝陛下!”
五皇子凤凄清看柳儿不懂礼仪,偷眼看了看明德皇帝,看过后又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懦弱,从小到大总是在看着他的脸色!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凤凄清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一副凛然之态,只听他大声道:“启禀父皇,此女名叫柳儿,之前一直在老六府内做事。今早清早时分,儿臣在来早朝的路上见到此女子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儿臣看着她可怜,上前一问原由,才知道原来她昨晚被人强暴,而她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决定帮她一把,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施暴者竟然是老六!但我凤玄法制清明,即使是王公贵族,天潢贵胄,犯了法也要一视同仁!所以,儿臣恳请父皇秉公处理,还可怜的柳儿一个公道!”
明德皇帝的眉头挑了挑。大殿上多数人的眉毛都挑了挑,可是本案的元凶六皇子作为一个上朝从来不着调的人,今天如往常一样没有出现。没有人相信五皇子所说的,因为凤倾城那妖孽般的长相,从来都只有女子追着他不放。而他爱答不理的,要是传出谁被凤倾城强暴了,那家的姑娘恐怕要跑到大街上放鞭炮,于是,众人一阵唏嘘。
柳儿感受到众人的唏嘘,又羞又怒,也忘了害怕了,腰杆一挺,对着众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们以为我还会拿这种事情胡说吗?!昨晚六皇子他喝了一点酒,我看他可怜才好心去照顾他,没想到却被他”柳儿没有说下去,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把手中的床单往地上一抛,哽咽道:“这就是证据,我一介女流,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礼义廉耻,难道你们会以为是我把六皇子怎么样了吗?!”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相信,明德皇帝更是觉得不耐烦,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老五,你以为这金銮宝殿上没什么要紧事了吗,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带到这里胡闹,你既然要管,就带回去自己审理好了!还有,皇宫的鼓是干什么用的别人不懂,你身为皇子也不懂吗,没事的时候不要乱敲!”
凤凄清没想到明德皇帝竟然是这种态度,情急之下只好扔出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忙道:“启禀父皇,此女子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还请父皇看一样东西!”说罢,给柳儿使了个眼色,惊惶的柳儿立即会意,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宫装的上衣,宝蓝色的衣服上衣领确是鹅黄色的,这两种颜色拼接在一起十分地扎眼,极少有人如此搭配。
柳儿如捧着易碎的珍宝般将宫装高举过顶,内侍得令小跑着来取了衣服呈到了明德皇帝面前,不看则已,一眼看到这件宫装,明德皇帝的脸立刻就变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明德皇帝睁大了双眼,双手有些微颤地拿起那件宫装,里里外外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衣摆处用彩线绣的一个“柳”字让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越过宫装,看到直着眼睛盯着他的柳儿,那模样,依稀如故人。
“来人,把老六喊来,直接到御书房去!”明德皇帝毫无征兆地大喝了一声,吓得旁边的内侍一哆嗦,施礼后一溜小跑跑出殿堂。转过头,明德皇帝对柳儿和五皇子凤凄清道:“你们,先到御书房等我,此事随后再议!”
五皇子凤凄清和柳儿总算是松了口气,朝臣们看出了门道,对此事再也不提,如往常一样开始议事,但没人再长篇大论,今日的早朝早早地便结束了。
凤倾城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还有些头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