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想她该脸红的,可她没有,很镇定,仿佛一切都早就该发生了。花子俊,你喝多了,你只有喝多了才会这样多话吧。若你清醒,你知不知道你此刻对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话?有点想哭,可还没想明白,脸上已挂满了大片的水泽。
“……哭什么。”他伸手为她拭泪,眼色微醺而迷离地望着她,手掌温暖而略带薄茧的厚重感,让她感到一阵踏实。手从他的抽离出来,她自树下刚挖的土坑里搬出一个坛子,虽未开封,却闻得淡淡酒香四溢。
“不能……不能太在意我,”她终于哭了出来,“不可以,不可以的……”他醉了,他只是醉了。是不是就算她此刻肆无忌惮地哭,他也不会记得今晚的一切?
“为什么?”他紧张地问。
“因为,”九玄垂下头。我会死的,随时都有可能就会突然消逝。可是,可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呢。“来,这是我自己酿的酒,你尝尝。”
他接过酒坛,鼻尖轻嗅,露出满足的笑意,却不再像刚才那般酣饮,只是微微仰起酒坛浅酌。
“我原本、原本是给我爹爹留的,反正还有两坛,你先喝点也没关系……”
“想不到,你倒有这样的好手艺。”他笑如温玉。“赖赖,”低哑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温热的吐息中带着淡淡的花梨木香,这是她爱的味道。他似乎有些犹豫,手上的力气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收紧。“赖赖,别想那么多,赖赖……我已经混乱了,一切都不该发生的,一切都不该这个样子的……但是赖赖,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什么?”九玄迷惑,抬眸,却正对上眼前他浓如深潭的眸子,似要将她整颗心吞噬得一点不留。
他温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耳垂,唇亦轻颤着靠近,低哑着说。
“你已经,让我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