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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前。
冠军侯府。
“侯爷!侯爷!侯爷!”
府中侍卫慌张来报。
“有天使到,急诏侯爷进宫面圣!”
侍卫话音一落,吴凡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
【天子的意思……不是会把所有的事儿都替我扛过去吗?】
【出了变故?】
吴凡疑虑重重,又不好深思。
“侯爷此去,我有一字相赠!”
范增放下手中书卷,正色的开口。
郭奉孝摇头晃脑的说道:“恰好,我同样有一字相赠主公!”
范增瞧眼郭奉孝,自顾开口道:“赖!”
范增道:“无论是什么罪名、无论被逼迫到何种境地,主公万万不能认,一定要赖过去!”
吴凡抱拳施礼,道:“谢范先生赠语。”
吴凡看向郭奉孝。
郭嘉笑嘻嘻的说道:“诬!”
表情很坏,郭嘉道:“把话题引开,引到别人身上去,把水搅浑。”
吴凡眼睛一亮,点头笑道:“奉孝所言极是!”
转过身,吴凡便要走。
郭嘉屁颠颠儿的凑到吴凡身边,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捻动,嘻嘻哈哈的说道:“主公,你看……”
吴凡:“……”,手欠呐!昨天不应该做那个数钱的手势啊!
翻着白眼儿,吴某人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郭嘉手中。
隔着郭嘉,吴凡对石宝喊道:“石宝!你跟在奉孝身边。他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他让你打狗、你不能去撵鸡!若他有个闪失……我可不会轻饶了你!懂吗?”
石宝站起身,拍着胸脯。铿锵有力:“主公放心!”
郭嘉面上笑意不减,打量吴凡的样子,道:“啧啧!主公……你应该狼狈点儿,嗯?呵呵呵……”
说完话。
郭奉孝先于吴凡奔出冠军侯府,在石宝撑伞的陪同下,欢快的去玩耍。
吴凡思索很久,才算明白郭嘉是什么意思——装可怜!不管别人看得出来看不出来,依旧有必要。
出得冠军侯府的大门,吴凡看到雨中瑟瑟发抖的小黄门儿。
递过一把伞。吴凡笑道:“小公公,天头凉,小心点儿别伤寒!”
小黄门儿诚惶诚恐,连忙道谢:“侯爷仁义,小的……出来得急,忘记带。”
久闻吴凡是个好人,小黄门现在深以为然。
嗯。
在太监的圈子中,吴凡的确是个好人形象——因为吴凡把他们当人看,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吴凡边走边问道:“朝堂上。快要骂死我了吧?小公公!能告诉告诉我,都有谁吗?”
小黄门儿略显迟疑,道:“吴之旭……吴大人最狠。”
吴凡呵呵一笑,问道:“这位吴大人。我也素有耳闻,只是知道的不详,你多说说呗?”
小黄门儿不敢拒绝。说的很详细。
及至应天门,不留痕迹的给小黄门儿塞几张银票。吴某人笑容灿烂,直奔入内。
……
……
半个时辰后。
乾阳大殿。
天降春雨。行刑要放在殿内。
羽林卫递给吴凡一个卷起来的手帕,示意吴某人咬着,免得有失体面。
吴凡铿锵有力道:“我要是吭出一声儿来,我是你养的!”
赤着上身,吴凡架起肘子,双手交叉,拱起后背。
吴凡看起来没几两肉儿,根本不像能冲锋陷阵的猛将。
倒是吴凡身上虽伤疤点点、有些地方甚至刚刚结着痂,但后背却一片光洁,那是吴凡从来都勇往直前的最佳证明。
行刑的羽林卫为之震撼。
“得罪!”
知会一声,那羽林卫高高举起脊杖,抽打下去。
“嘭嘭嘭!!!”
硬木与皮肉相撞,发出渗人的声响。
吴凡神态自若,连闷哼声亦未有。
那位羽林卫中郎将冯海……
“呜!”
“呜呜!”
“呜呜呜!”
每一次抽打,咬着绢布的冯中郎将都痛苦的呜咽。
相比较吴凡,高下立判。
行刑过后。
杨天子走下高台,仔细看着吴凡的胸前伤疤,指着一处,问道:“这处伤,是怎么来的?”
【装比……啊不!彰显荣耀的机会来啦!】
吴某人心中大喜。
吴凡面对群臣,自豪的说道:“臣初出茅庐,为鹰扬卫,与弥勒教贼人战,不慎受创。”
杨天子又指一处,道:“这里呢?”
吴凡道:“臣领荥阳鹰扬卫百户职,受命彻查冀州粮税船失踪案,与敌交锋所致。”
杨天子再问:“这里呢?”
吴凡道:“北上燕国,接取长公主归。燕人狡诈,出尔反尔,派兵围剿,臣与众贼激战。”
杨天子问的很有技巧,他是观察着吴凡的伤疤新旧,依次发问。
事实上……
吴某人身上的伤,多数是不久前在南边冲锋陷阵得,余者皆为在北地千里单骑时受,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多故事。
杨天子连指出吴凡身上二十余处伤口。
吴某人对答如流。
杨天子眼角湿润,感慨的叹息道:“守正啊!你为朕在战场上作战如同熊虎一般,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受伤几十处,皮肤如同被雕刻一般。朕怎么不能不把你当作至亲骨肉,对你寄予厚望?你是帝国的功臣,朕当和你同荣共辱!”
殿内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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