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岳!”
斛律斜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念出这个教他恨之入骨的名字。三年前,贺兰破岳来到柔然境内,偷走了五公主玉菟的芳心,搅乱了柔然入侵北魏的计划,还让内部三大势力互相残杀,令自己在大王心中失去了地位,这一切拜他所赐。
“快!撤退!”
斛律斜的队伍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谢斐然立刻拔出宝剑向斛律斜刺去,斛律斜的数名手下前来营救,与谢斐然缠斗在一起,留出机会让斛律斜逃命。
斛律斜回眸见贺兰破岳也凶神恶煞地朝自己奔来,他赶忙跳到马上,策马北逃。他什么都比不过贺兰破岳,只有马术他在赛马场上赢过贺兰破岳。
大雪斛律斜没命的向前奔驰,把身后厮打声抛在风雪里。跑了方一里,他回头望去,早已不见贺兰破岳等人的踪影,他长舒一口气,勒紧缰绳,平息紊乱的心跳。
突然,前方一人拔起宝剑冲他刺来,擦着他的耳际就过来,他闪躲不及竟被生生割下一边耳朵。斛律斜痛呼,用大手堵住血窟窿,血流如注从指缝渗漏出来。
“是你!”
斛律斜恨恨地盯着站在路前方的男人,也就是他跟了一路的常笑书。常笑书故意以乱易整,调整马车前进的步伐,逼得斛律斜的队伍现身。早在没过树林之前,他就发现了斛律斜的行踪,并且飞快地确定了他的来者不善。后来,他发现斛律斜的队伍没有跟上来便掉头回来找他。
常笑书缓缓抬手,用剑尖指着他,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
“我说是因为我们恰巧走的同一条路,你相信吗?”
话音未落,斛律斜暗暗拉紧缰绳,用力一夹马肚子,马如箭追赶不及,径直抖出宝剑斜斜插入斛律斜的身子。
斛律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头也不敢回,快马加鞭,向路的尽头奔去。跑了许久,他低头瞧了一眼胸口的宝剑,剑穗上缀着一个红符,似乎是个护身符。他腾出一只手拽下红符,展开它,上面写着两行汉字。
斛律斜近年来一直与北魏人秘密打交道,汉字能看懂一些。这两行字大概是两个人的名字:常笑书、方窈娘。
“常笑书,方窈娘。你们的名字,我记住了。”
西风飒飒,青山白头。风雪渐渐小了,密布的黑云慢慢流向远方的天空,冯润头顶是一片洁净的苍蓝。
雪虽小了,地上的积雪却相当可观,一脚下去,要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把腿拔出。冯润走了没两步就大汗淋漓。她记得店小二曾说过这里布满了捕兽夹和陷阱,她得万分小心,低着头,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一晃眼,踩出的脚印上竟然有殷红的血迹,冯润的脚一抖。她半蹲着身子,拨开新雪,果然下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血。她抬首,向远处眺望,前方的雪原上停放着一具血淋淋的骨架。强忍住呕吐的yù_wàng,她朝那具骨架前行,看体型大小似乎是一匹马,血肉几乎被啃食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