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找到?”尽管看着他孤身一人便已知希望落空,常笑书依然不死心地问道。
谢斐然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在马车上暖和一会儿,我出去找找。我非要找到他们不可!”常笑书再也坐不住,已经过了一整夜,他们四人仍然音信全无,他坐立难安,恨不得将这片雪原掀过来。
“别!”谢斐然伸出手拦住常笑书,却暴露了赤裸的手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常笑书抓过他的手,惊呼:“道晖,你怎么受伤了?”
“我不碍事。天太冷了,我竟然没有发现。”谢斐然颔首瞧了一眼伤口,缩回手,藏在身后,“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常笑书脸色一变,右手搭上腰间的宝剑,警觉地向四周望去。
林海苍苍,随着北方呼啸,上下起伏,像是要被狂风大雪连根拔起。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风雪中也有些吃力,脸上被吹起的枯叶碎石刮得生疼。
谢斐然沉声道:“现在还在跟着我们,大概有五十个人。你继续赶路,我回去找他们,顺便去后面包抄那群鬼鬼祟祟的人,看看那群人到底是敌是友!”
“道晖,你受伤了。我不能让你孤身犯险,还是你负责引开他们,我去看看。”常笑书顾忌着谢斐然的伤势,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依我来看,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从头到尾,他们从未派过人监视我,相反,他们对你倒是一心一意,一路随着你北上。”言之凿凿,几乎是真。事情若真的像谢斐然说的那样,他们别说是搜救冯润,就连突围也是问题。为了寻找冯润四人,他们疏散了队伍,叫他们去不同的小路找人。每过一个时辰,再回到这个大路报备情况。现在能作战的只有他们两人。
在如此恶劣的雪天,即使两人武艺独步于世,也不敢保证能够以二敌五十,成功脱身。常笑书别无他法,铿锵有力道:“道晖,就依你的计划行事。不过,你听清楚,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千万不要逞强,白白送死。若不能力敌,保全性命要紧,若我出了意外,找冯润他们四个人就交给你。特别是冯润,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活着回洛阳。”
君子重诺,即使是生死这般沉重的担子,也毫不犹豫地一肩挑起。谢斐然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保护冯润他们。不过一切以你活着为前提。”
策马狂奔在风中,风声如鬼哭狼嚎萦绕在心头,听着便教人不快。谢斐然一袭青衣如一片绿叶飘摇在风中,消失在道路深处。
雪越下越大了,这对冯润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考验。四四方方的马车顶盖不过仅够遮住头顶那一块天地,随风飞舞的雪花直往怀里钻。
冯清的伤势昨夜刚好了一些,今早上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雪又将她打回原状。她紧闭着双眼,嘴唇冻得发紫,依偎在冯润的怀中瑟瑟发抖。冯润给她拨开落在披风上的雪花,轻拍着她的脸颊,哄道:“冯清,你可千万不能睡,你还有许多事还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