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么晚了,叫徒儿来干什么?”静慈小心翼翼跪在玄机面前。
玄机放下手中的佛珠,一步一步逼近静慈。静慈心如擂鼓,呼吸急切的起伏,埋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人告诉我,你这几日做早课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玄机把手放在她的僧帽上,隔着蓝灰色的布料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头顶,静慈心虚地闪躲,慌忙磕了个头。
“徒儿不敢。一定是有人在搬弄口舌,陷害徒儿。”
玄机手下一空,牵起一丝笑,道:“哦?真是是有人陷害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静慈的僧帽。瀑布般乌黑稠密的青丝挣开桎梏,飘落了下来。
静慈吓得心胆俱裂,赶忙跪下给玄机磕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玄机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呵斥道:“身为佛门之人,理应远离人世间的是非情欲,而你居然在与山下的士兵做出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要为师如何原谅你!”
静慈涕泗横流,抱住玄机的小腿,将额头抵在她的鞋面上,哭诉:“师父,我是被逼的。是他强迫我的!师父,你要明察啊,千万别听信小人的假话!”
“假话?”玄机冷哼一声,扔出数张书信丢在她的脸上,“那这些信你该怎么解释?你的头发呢?不会全都是有人诬陷你吧。你的爹娘把你送上山来,让我教你修习佛法,你却做出这种辱没门楣的事,静月庵容不下你!”
“师父不要啊!如果我爹娘知道,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师父求求你,念在往日的师徒情分上,您就手下留情吧。”
玄机冷冷抽开腿,面部无情道:“太皇太后命悬一线,我们应日夜为她祈福,你却做出这等藐视戒律清规的丑事。若我一再手下留情,以后还怎么教导其他弟子?”
静慈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从袖中掏出一支银簪,攥在手心。趁着玄机背过身的瞬间,迅速站起身来,捂住玄机的嘴,直接用银簪插入她的喉咙。
玄机惊讶地回眸望着她,静慈两股战战,低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你逼我的!都怪你!”
可是玄机仍然瞪大双眼看着她。
“闭上眼睛!别看我了!”静慈慌忙松手,把她扔在床上。伸手一探,玄机已经没了呼吸,死不瞑目。
静慈胡乱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就跑到禅房中向静航求救。她们狼狈为奸,用桐油封住尸臭,一直隐瞒了三天。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我们瞒不了多久的!”静慈焦躁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等过了今日,我就写信给太皇太后说玄机师父病逝了,由我们来给她出殡。你放心,静月庵中都是我们的人,不会走漏风声的。太皇太后这几日生命垂危,山下的戒备也被调离,放松了不少,实在不行,我们一起下山,逃出去!”静航按住静慈,安慰道。
“可是我们能逃到哪儿去?太皇太后的陵墓已经修完了,我们静月庵隶属方山陵墓。太皇太后会不会杀了我们给她殉葬?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妙莲吗?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她……”
“妙莲她会听我们的话吗?”静航毫不留情地撕碎她的幻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她把你的事情告诉了玄机师父。你想想那天,玄机师父在见到你之前,还见过谁?一定是她做的!这种女人你信得过她?”
静慈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咒骂道:“这个该下地狱的女人!都是她毁了整个静月庵。等到玄机师父出了殡,下一个就拿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