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在路上时候接到了事故现场警务人员的联系,说是从通话记录中找到的号码。
司机按照钟叔的意思超速开车,车里的气氛异常安静,钟叔和父亲是从小到大的交情,父亲出了车祸,钟叔连呼吸都少了素日的沉稳,可想而知此时焦灼的心情。
父亲在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参演过必不可少的戏份,可潜意识里却总是默认他始终存在的,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朝一日他会从我的生命中彻底缺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这一天突然到来我会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
“父亲他——情况很糟糕吗?”不过不是仅仅攥着的双手和狠狠扣着肉的指甲,我不会意识到自己对于父亲比想象中更加深厚的感情。
“如果国邦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候琴。”钟叔长久的沉默着,乍然开口话锋毫无保留的直指向候琴,而我终于忍无可忍。
“候琴究竟做过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发生在候琴身上的端倪一番接着一番,两年来她是在最难过的时候陪着我的人,几次告诉自己让事情过去,可接二连三的疑虑一件一件的压下来像是没有休止一般。
“整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初的交易的唯一条件——”钟叔的话戛然而止,而我捕捉到了字里行间的关键字。
“交易?如果涉及到我不是父亲亲生的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想你们交易的双方中已经有人单方面违约了。”
“不许胡说!”钟叔突然提高音量吓到了我,可多亏了这个反应,让我坚定了心中的答案。如果说候琴的话我只保留了五分相信,那么现在已经信了十分。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还在抢救,我和钟叔等候在抢救室外刚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
“我是、我是,大夫病人情况怎么样?”看着护士粘在衣服上的血迹,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一路走来我和钟叔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心只着急惦记着抢救室里正在与死亡抗争的父亲。
“准备一下,病人急需o型血。”
“我就是o型血!”护士从身边匆匆而过,我几乎脱口而出。
“跟我来吧。”
“佩辙你——”情况紧急,我跟着护士急匆匆进了抢救室,却没有注意到身边似乎对我说了什么的钟叔。
昨晚一切检查当体内的血液顺利输送到父亲的体内时,心底的感觉居然是一种宁静我无法理解此时之所以会产生的情绪,正如当知道自己的血液可以换回父亲生命的那一刻洋溢在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一样。
一直以来父亲的确从来没有给过亲人之间的温暖,可灵魂深处终究有一份牵绊属于从小到大的守护,尽管从来没有关爱也很希望父亲可以时常回家,每次父亲悄无声息的离开后心中总会难以控制阵阵失落,小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可是每次看到父亲对周佩芷格外关爱后会羡慕,当闯进父亲明令禁止的领地后花园而没有遭受到责备的时候心中会窃喜。
鲜红的血液像是心中隐隐勾连着的亲情,透过细细的管子传递出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距离父亲这样近过。
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脾气都不好,这一点,在重生之前已经在苏灿身上得到准确无疑的印证,大姐周佩兰从小聪明,懂得怎样向长辈撒娇,二姐佩芷的天赋也是自小的时候便早早展现了出来,优秀的孩子自然是找人喜欢的,而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唯一的方式便是发脾气和企图用小小的心思仇恨父亲。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听到大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的读懂了钟叔的神情,因为他脸上的异常虔诚和感恩也恰恰是此时我心情的写照。
“佩辙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佩辙走在护士身后询问我的状况。
“没有关系的。”
“被抽了那么多血第二天就来上班合适吗?”邵青大致了解一些家里所出现的状况,第二天看到已经出现在办公室的我难怪会惊讶。
“看我像是会有事的人吗?”关于博柏丽的竞标我是一定要亲自出席,此前自己身边出现的种种状况已经严重压缩了办公时间,周氏竞标在即,我必须尽快熟悉一切材料。
“这个工作狂,我知道你脸色苍白的吓人,两只手冰凉的吓人。”
“我今天可没少用腮红,别想骗我。”
“不听话我可给李允打电话了。”自从见过苏灿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和李允联系过,邵青猛然提起这个名字,居然会觉得有些突兀。
“臭丫头怎么连你也用这招对付我。”
“这可没办法,宋婷刻意嘱咐过的。”
邵青离开后我翻阅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时不小心忘记了说好去医院的时间,而邵青也及时打来了电话表示已经‘无可奈何’的践行了她的诺言。
“病了从来不知道要去医院是不是。”李允简单敲两下门,径自走进来,大大咧咧在我办公桌前坐下。
“总是训我,你的恶名现在可都传出去了。”想起宋婷和邵青的招数之所以会难以招架还不都是因为李允平时的花招百出。
“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家的老婆这么不省心。”
“别乱说话。”突然看到李允出现在办公室门前已经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问题,偏偏他又毫无所觉,无所顾忌的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