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那谣言之时已去两载,流言不似那番盛,却仍旧无人敢向苏家提亲,汐媛之母年前因病还是没有熬过来。汐媛渡过了初时的悲痛,越发沉静起来。苏老爷甚是为汐媛的着落发愁,而汐媛自己却反倒松了口气,专心研习茶之翻晒制作及冲泡之道来,闲时也常常往自家铺子里跑,向掌柜们学习经营之法。
苏记茶肆在杭州附近共有一间总店及四家分店,总店掌柜乃大夫人的娘舅,与大夫人是一伙儿,总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所以汐媛也从不去总店。倒是几家分店的掌柜都对汐媛较是和颜悦色,特别是城门边道儿上那家的孙掌柜原受过四夫人恩惠,所以对汐媛十分照顾,可谓对其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汐媛对经营茶肆越发上心,其见大娘对自己实在厌恶,便自请搬离家中,只求其父将闲置的铺子给她一间自谋生计。
苏老爷身体越来越差,近日里有时甚至手脚虚软几难下床。其自知命不久矣,也能料到若其离世,大夫人必是容不得汐媛的。然其对汐媛之所求颇是犹豫,不是舍不得店铺,而是忧心汐媛毕竟是女儿身,如若抛头露面,便再难寻到好婆家了。
苏老爷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欲促成周沐轩与汐媛之好事,令二人去京城茶肆,趁着他还在世的几年,只要其二人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那么便可令其所受影响降到最小。
然而,周沐轩却没有答应,其言与汐媛乃是兄妹之情,日后其必会给她找个好婆家、护其周全。再说其与青莲已有婚约,他不能负了青莲。苏老爷见其坚决,便也只有作罢。
不巧,那日汐媛亲自为其父煎药,刚到门外便听到了他们的话。本来其对此事便早已绝了念想,然而亲耳听到,却如同是在刚愈的心上划一到新伤。其转身找了个丫鬟将药送去,自己则是回了房,吩咐贴身丫头紫笋道:“去,寻个机会把老爷和公子的话传到大夫人房里。”
“姑娘,这……”紫笋十分为难。
汐媛却说:“因为爹一直病着,茶肆里的事近来也总是不顺,他们的婚事被一拖再拖。沐轩不急,可姐姐已逾双十不能再等了。”
“可是姑娘,你和公子……”
“爹病重,家中无主,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爹待我比长姐更好,大娘忌恨我也属正常,如今家中不平,我也应替父亲行事报答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兄长……兄长他曾四处为我寻医问药,救了我的命,他为我所做已足够多了,该是妹妹我为兄长思虑了。”汐媛说完,放下之后忽然觉得像是紧绷的琴弦松了下来,那时候她早就应该想通了的,汐媛叹了口气道:“少时我俩只不过是两小无猜,毕竟我们都已长大,也算做个了结,我将贺他们一份大礼。今后,我便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
“大礼?什么大礼?”紫笋好奇道。
汐媛看着窗外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