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公主乃当今天子之妹,公主将归,天子喜相迎。公主将至,则众人回避。
有好事者欲观而守路边,然大多数人却是各自归家,不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下了大牢甚至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茶肆中客亦是纷纷归家,正好这时婉荷之夫归,柔声对其道:“都妥当了,我们在城门那里换轿就好。”
“好。”婉荷温婉一笑,伸出手,其夫便立刻扶她起来。看到汐媛一直看着他们,婉荷又回过头对其道:“店家茶甚好,品之其味上宜、其香悠长。不过,我所说之事不过是塞外秘闻之故事而已,莫要全都当了真才是才是。”
“确是不过故事罢了。”汐媛回忆,便顺应也答道,“我立那规矩也不过是为了店出新意,顺便也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既是打发时间,听一听便就过了。”
婉荷满意笑道:“我们同为女子,姑娘你不与世俗之礼而开茶肆。我喜爱店中之茶,也欣赏你之胆魄,还祝姑娘生意兴旺、财源广进。”
“谢夫人吉言。”汐媛道。
婉荷满意地一笑,道:“哪时有空,我再来一品香茶。”
“夫人走好。”汐媛将其二人送到门口。
婉荷被其夫小心扶着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往城门方向去了。
朱雀门乃京城内城主门,迎接之仪仗都已赶往外城城门等候,而大小官员则在内城城门口相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外城门就已准备妥当,而这通往朱雀门的官道则有官兵分立两侧。
茶客先前纷纷散去,汐媛未免麻烦,干脆命人闭了店。
京城近些年虽是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毕竟是天子脚下,江湖之人也少有在这门口行事者。然而外城不比内城,驸马与公主至边塞之城三年,走时因公主不喜招摇并未带太多丫鬟侍卫同行。这次归京,乃在国内,又走官道沿途都有各州各府,并无太大危险,所以西北大将军也只派了一支不大不小的兵队随行而已。
听闻驸马当年生性不羁、形式招摇,得罪过不少江湖人士,甚至还错手误杀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影山庄庄主之女。当时剑影山庄忌惮其为驸马又掌控京城兵权,所谓民不与官斗,其可是驸马,因而庄主也只得应了官府的判决,带着女儿的尸首回了江南去。然剑影山庄少庄主却是个性情中人又是武功了得,听闻当年驸马迁边塞,其还曾纠集一帮江湖兄弟欲报杀妹之仇,然终还是被老庄主拦下。如今虽是已过数年,然其迁边塞守军之副将,失了京中兵权又无西北军实权,若是有人欲行事则,比之当年甚至更容易了。
如今已到京城,所有人皆是放松警惕之时。内城兵者众、城墙高且有人于上而守,外城则不然。加之前些天,曾经路过一伙江湖人士,进城住了几天,刚好在今晨又出了城。茶肆总是最易听到风吹草动的地方,盛传其等便是来寻仇者,因汐媛才早早将最后几个茶客也遣了去。阅茗居离官道不远,闭了门,清静些。
然汐媛终究是好奇,跑到了二楼雅间同他人一起倚窗而望。若不是担心砸坏了阅茗居的东西,她甚至还巴不得见识见识江湖上盛传的各路武功。
近午时,才见有队远来。兵行于前,一顶华美繁复之马车行于其中,而不见驸马骑马左右,许是一同乘马车了吧。
及近,忽觉有妖气,竟出自那奢华马车之内。那妖想是也觉出什么,刚巧在过阅茗居之时,掀开了车帘。
虽然其只露出了半张脸,然而那却是一张极美的面庞,柳眉细目,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叫人几乎要被勾了魂去。
茶肆内众人只得见美人而已,然汐媛却差点惊呼出来,其尖嘴为白,目露凶光,掀帘之手也为尖利鼠爪。
汐媛惊得后退一步一手捂住嘴,一手死死捉住靠在窗前另一边的宸宇的手腕,此时她已吓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抓着宸宇才能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
宸宇见其如此,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别怕。”
听到宸宇的安慰,让汐媛忽然找到了安全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雅间里其他人有感叹公主果然貌美者,有激动其有生之年竟得见公主之面者,也有不停地问着刘掌柜窗外阵仗者。
怕其他人听见,汐媛拉着宸宇出了雅间,小声道:“当朝公主竟然是个鼠妖?!”
“……非也,”宸宇摇摇头道,“那马车之中并非鼠妖。”
“啊?”汐媛一愣。
宸宇一笑,道:“其也非公主。”
汐媛越发不解:“慢着,你说那不是鼠妖的妖怪不是公主?”
“不是。”宸宇答道。
听闻公主不是妖怪,汐媛放了心,若公主是妖,那可不知京城要成何等样子了。然若其非公主,那公主又何在?不知为何,汐媛脑中突然就浮现了先前来阅茗居的那个夫人。然也不过一念而已,若是公主,为何会与其夫只带几个贴身丫鬟侍卫单独而行?再说,只要不是妖,那夫人是不是公主,对她一个茶肆老板又有何相干。
宸宇见汐媛沉思,心中也有疑虑,自从那槐树精之事过后,汐媛身上偶尔竟会有妖气,而其力也愈强。最近京城龙脉显弱势,而附近渐有躁动之气,宸宇心中隐隐不安。
宸宇忍不住开口问道:“先前不过一眼,你能看出那狙如的原形?”
“狙如?”汐媛奇怪,继而描述道:“也只是一瞬间,那车帘一掀,半面鼠脸而露,尖嘴长须皆为白色,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