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张清松端着茶杯刚要喝下,老汉面露喜色,熟料张清松又把杯子放了下来,道:“如此好茶,千金而售,姑娘从家中拿出,不怕你父亲生气?”
“道长的话,老农听不明白……”老汉一脸不解。
张清松笑着假意和手拜道:“锦蕊姑娘。”话音未落,张清松咒从口中念出,手中的符也往锦蕊飞去。
二人离得近,着是锦蕊已有防备还是未来得及完全躲闪,顿时周围屋舍完全消失了,此处竟为密林之中。锦蕊立刻勃然大怒,与之各行其法斗了起来。
张清松失了拂尘、咒符又所剩无几,渐渐显出了劣势。锦蕊趁张清松不被,拍出一掌,正当这紧急的一刻,忽闻一声怒吼:“师兄小心!”
同时一个人影从远处急速窜了过来挡在了张清松面前,生生承下了锦蕊这一招。几乎是同时他抬起一掌,拍向锦蕊面门。锦蕊来不及躲闪,一声尖叫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掌法乃道家所属,而来人便是张清松的师弟清念。此时的清念承了一掌,衣衫微乱。张清松在其后喘着粗气,上上下下打量着师弟,想起宸宇的话心里忍不住有些怀疑。
“师兄你没事吧?”清念回过身,掺住张清松,声音竟不似平日里那般毫无感情,而是带着浓浓的关心。
“没事,”张清松随口答道,终是忍不住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真的是妖?”
清念浑身一震,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便低头不敢看张清松。
张清松也是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清念,不经意间微微后退了一步,顿时便见清念脸上哀切的表情。
就在这时,锦蕊已是疯狂、尤不死心,欲再以风为利器,只图杀了张清松以解心头之恨。清念连忙将张清松推开,自己向前挡下。虽然杀之将违天道,但是留之却必危害张清松,清念已没有其他选择。
正当此时,忽闻雷声猛烈,几道劈雷从天而降将二人皆劈倒在地。天雷猛烈,二人皆不可当,锦蕊顿时现了原形一声雷响便凄厉地嚎叫一声,而清念亦是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张清松稍远,天雷于他本是无害,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多会儿,锦蕊已经全无了生气,体形竟渐渐变小,已经类似家鼠的大小了。然清念亦是慢慢开始显现出原型,张清松犹豫了半天还是跑了过去扑在其身上。张清松曾卜卦算自己的阳寿之限,如今算来大约仅还剩一年,其认定自己命不该绝便更是无可畏惧。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清念大惊失色,却早已动弹不得不能将他推开。
妖类逢天雷之时多寻大善之人或京城躲避,是因天庭怕误伤善人或是惊动皇帝而只有罢之。然凡人之躯若误遭天雷所劈,只消一下,必将神形俱灭、魂飞魄散。
清念改邪归正,暂不应受天雷之罚,此天雷本只为灭那鼠妖。然天雷一下,附近的妖鬼亦是不能幸免,所以清念是受了牵连。张清松又这么扑上来,如今三个人都死于此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幸张清松虽非大善之人,却也一生为善,又颇有些道行,对着清念的天雷来势稍减,张清松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刻架起清念疾跑而出,天雷竟没有追逐。
“师兄,你……”清念话未说完就昏厥了过去。
张清松最终几乎是拖着清念又回到了阅茗居,不敢从前门走,而将后门拍得震天响。没想到来开门的是宸宇,张清松呼吸一窒,忽道:“我愿立刻以命抵师弟之命,求你们救救他!”
宸宇诧异地偏头看了看他身后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清念,却道:“你区区凡人,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
“这……”张清松语塞,又言,“观中存有金银愿全数奉上,只求一避。”
宸宇冷道:“金银于我无多少用处。”
张清松失望之极,旋身去扶清念,便要走。
宸宇却又笑道:“都说拿命还我,我一介茶士要你们性命做什么?不如等其伤好,将那灵药所需之材寻而还我便是。”
张清松抱着清念,不可思议地回过身。
“进来吧。”宸宇让出一条道来。
数日后,传言通议大人爱女锦蕊终因伤势过重亡去。又几日,通议大人正悲痛为爱女举行葬礼,却忽有官士捉拿走了他。原来因前几日左丞相上书表其刚正,与左丞相不和之派便四处搜集通议罪状。竟查出其府上诸多丫头、小厮以及招来僧道之人全消失无踪。终,查众人皆为其所害,可查证者总共273人,上书奏明圣上。
圣上勃然大怒,下旨将其斩首、妻妾子女划入奴籍,永不得改。
齐通议一生刚正之资,众皆奇异此事,坊间不乏有人暗传通议乃遭人陷害所致,然亦有传言其是受了鬼妖附身才行此大恶。
且说通议亡后一载有余,有一名道士风尘仆仆来到汴京,却不入城仅在城外阅茗居小坐。
宸宇笑而与其对坐,“找我何事?”
“此为白术,其余我将尽快寻到送来。”道士答曰。
宸宇将药材收起,问道:“乃师兄已逝?”
“三月前去了。”
“你未来有何打算?”稍顿,宸宇又补充说:“我是指将药材都找齐之后。”
道士沉默了一下说:“走遍天下,行仁义之事祈世间安宁。”
“果然为道矣。”宸宇笑言。
不知多少年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