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俊影如玉剑直下,旋即落于平地,手执长剑绝然挥向敌方,灼耀强光入眼,剑风掠过暗空,冷风啸啸而过,园中一众侍卫只觉双目烧灼难忍,身体失衡,不自觉地往后摇晃,踉跄后退好几丈。
鬼魍与残镜这才看清突袭之人,惊觉对方功力深绝。二人愕然相对一眼,转而齐用内力,挥掌而向。
眼见那如山掌力渐近,竺饮清心下一凛,双眸倏凝,炯炯瞳光直视前方墨色身影,却在此刻忽觉左臂一时得力,还未转头,身子已被那一道猛力卷起,她来不及使力,便被黑袍男子抱入怀中,被动地跃离前方光影叱咤的战圈。
惊怔中,忽闻一股熟悉的檀香气息。
难道是他?
竺饮清错愕地愣了一下。
值此一瞬,忽觉战局中心强光袭来,转眼便见澹台肃珩悬于半空,寒剑利梢举于身前,与那席卷而来的掌光冷峙而对。
鬼魍与残镜二人稳步立于平地,四掌并向,掌力源源不绝。
两方力量交汇于半空一点,诡谲气息凝滞其间,纷力汹涌,光怪陆离。
竺饮清心绷如弦,身子却被黑袍男子挽得极紧,不可自控地离战圈愈来愈远。
“快放开我!“她心急而怒,只看他一眼,眸光转而又投向独自御敌的澹台肃珩。
“他一人足矣!”
冷涩之声出口,他将她抱得愈紧,桎住她的挣扎,暗提内力,飞速凌空而跃,踏檐绝壁,沿着相府楼宇远去。
鬼魍和残镜眼见那凌空而降的黑袍男子转瞬便将黑裙女子带走,心中已急,却苦于相峙,此时若收掌,必受重创。鬼魍双掌加力,侧头怒喝一声:“一群饭桶,还不快追!”
身后数丈之外,为剑气所逼,惧于战圈的侍卫军皆是两股颤颤,呆愣愣地盯着眼前局势,忽闻鬼魍令下,方才反应过来,抖抖瑟瑟地往府外汹涌而去。
澹台肃珩虽聚力应敌,心底却纷乱难安。
带走她的那个人是谁?
心绪繁杂,他只想尽快结束此刻的对战。然而,眼前两人皆是劲敌,贸然退战必是不利于己。
再无罅隙犹疑,他暗汇周身经脉,万力聚于掌中长剑,霍然运功,剑光横划,打破相峙之圈。一瞬间,园中枯枝簌簌而下,树木卷折,双力相击之声轰然。
强力相袭,两方同时往后猛退,鬼魍与残镜只觉胸腔气息骤紧,脏腑暗痛,掌力猛退七分。
澹台肃珩双足落地,单膝而跪,执剑立稳,左手覆上前胸,顿觉剧痛侵袭。
闷哼之声隐入喉腔,他如风忽起,再补一记猛剑,趁冷光前袭之际,跃身而走。
竺饮清被那黑袍男子紧抱着,挣扎不得。他履步高墙,跃走檐顶,疾步而飞,全然不顾怀中女子的怒喝:“孟隐,我知道是你,快放下我!”
她努力从他怀中抽出右臂,刚抬手一动,便又被他执入怀中,他双臂力道极大,将她束得死紧,她的挣扎丝毫不影响他足凌半空的速度。
她无奈至极,心下焦躁,此时也不知相府那边如何,方才那一瞥,似乎鬼魍与残镜的实力皆是高深得很,他一人独对两大高手,会不会……
思及此处,她心中更觉不安。
“孟隐,你……你先停下,我有话要说,快停下!”
她抬首,盯着黑巾蒙面的男子,语气急急而道。
然而,那男子却连头都未低一下,视线直视前方暗空,双臂不松一毫,双足寸速不减。
竺饮清愈加愤懑,紧拧黛眉,恨恨地盯着他。从她此刻的角度,仅能望见黑巾隐绰下他棱角分明的颔面。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放手!”她语中愠怒尽显,又复挣扎。
他仍然一言不发,却忽然飞步向下,当空竖直落地。
双足履上平地,他才松开手臂。
桎梏一除,竺饮清猛一用力,狠推了他一把,转身欲往回跑,却被他一把拉住:“还要去送死吗?”
她转脸,凝眉而望。
楼影绰绰,他又背着月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双眸,只觉眼前男子眉目模糊,她冷声道:“谢谢你出手相救,不过现在……请你放手!”
“我若是不放呢?”他语声怒厉,言语之间已将手中纤纤素腕握得更紧。
“你……”竺饮清怒视一眼,奋力挣扎起来。
男子立足不动,手劲暗紧,不容她挣脱分毫。
却在此刻,忽闻一声厉喝:“放开她!”
寒声入耳,竺饮清微愕一怔,一转头便望见敏捷如鹰的黑衣身影提剑而来,挺拔长身稳稳落于地面,剑锋忽转,直指过来。
“放开她!”
澹台肃珩墨眉蹙紧,眸光凝为一线,直视眼前的陌生男子。长剑之上,冷光熠熠。
他没事!
竺饮清青黛秀眉微微一挑,眸中露出隐隐的惊喜,语声顿时轻松不少:“你没事?”
他并不答话,目光仍是冷绝无比,快速瞥她一眼,重又盯向一旁的男子:“你放开她!”语声愈重,冷怒更甚。
竺饮清听得一惊,转瞬便明白澹台肃珩定是把他当成敌人了。她赶忙转过身,还未开口,忽觉腕上一松,就见那黑袍身影飞身而起,一转眼,便隐没于昏黑的残夜中。
这个孟隐……实在奇怪极了!
竺饮清攒眉凝思,心中暗藏的疑惑愈深。
片刻,她转身,望向半丈之外的澹台肃珩,刚要开口,却见他忽然敛首,身子微微一颤,手中长剑已垂于身侧。
她一惊,快步跑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