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
除岁末,冬末。
待來年开春……
夕之夜,万家灯火之时,不知有谁离开又有谁归去。
南疆与大唐之间虽是不同的文化传承,但对于这世间却是相同的年节除夕。
夜深,幽静。
院落中扶桑整好那本就不多的行礼,拍拍包子那硕大的脑袋,从怀间掏出一封信件,从那微卷的边角看以看出,这信件似乎写出的时日已久。
“走吧……!”
出了房门,在转身关门的那一刹那,扶桑抬眼,静静的看了房中数秒,一桌一物都已整理的妥妥当当,如今想來要走难免是很多舍不得的。
关门转身,看着外头隐在那云层中的夜色,点点星光又似娇羞的众星拱月。
一路之上开门出去,毫不犹豫毫不回头,她是该回去了,因为那天注定的使命正在等着她。
夜很深,很沉……
门轻轻开启。
白百花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发丝随意随风飞舞,那南疆女子特有的精致脸庞之上,是一抹浓重的不舍。
大半年來的朝夕相处,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似乎从天而降的妹妹。
转身回屋,和衣睡下……
大唐……
然而另一侧,白浮随意披了一件外衫立于窗前,似乎在静静的目送那女子的远去,屋中灯火昏暗,他的床榻之上似乎躺着一人,哪怕睡梦中也是眉头轻轻的皱起,眉间隐隐笼着丝丝轻愁,似皱而未皱,如有轻烟缭绕,地上却是凌乱的一袭紫衫。
白浮叹了口气关上窗子,回身上床从腰后间紧紧搂着那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子那温热的身子,不知是那身上的冷气还是别的,只觉得那女子轻轻一颤又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间钻去。
眉心间那抹忧愁似乎淡了少许。
看着她那不比往日那般无忧的面容,白浮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搂紧了怀中的人儿。
而最为偏远也更显年月的一间房屋处,白刺也是同样静静立于窗前看着那女子的离去,但心中却是满是欣慰,这些日來能这般相处他已是非常满足了,这世间哪里有那比血浓于水的人间亲情。
此刻的白刺的孤独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思女心切的父亲罢了,那眼中早已无了往日的阴寒冷厉。
年初,广袤无际的南疆土地之上,骏马红衣身后跟着一匹洁白无瑕的白狼,只是仔细看去它那茸茸的额间,一抹蓝若隐若现。
南疆因为人少地广,所以一般都是部落聚居生活,而这般若是刻意绕至人烟稀少处,几日下來也难碰到任何人影。
扶桑在这广阔土地上行了数日,微微抬头看着那天色,远处一抹碧绿如斐玉般镶嵌在这洁白无邪的雪地之上。
德夯湖畔,每每行经自此都要经过的神秘湖畔。
神秘,深沉,似藏有惊天之秘那般,又似女子那般娇柔安静无息。
翻身下马,扶桑深吸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靠在趴在地上的包子身上静静的吃上。
包子低呜一声,眸中哀怨无比,它又被欺负了。
时间过得飞快,艳阳西沉,皎月高挂,却是称得这茫茫雪夜越发的寒冷。
这是德夯湖平茵茵绿草间,篝火啪的爆出一声轻响,扶桑扑在包子那庞大的身躯上,抱着它那毛茸茸的脖颈,酣睡的怡然。
突然指尖一动,扶桑骤然醒來,眼眸晶亮无比好似不曾睡过。
起身顺手拍了拍包子的脑袋,玉手拢在宽大的红袖中,夜色微醺。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一人影悄然走进。
火光隐隐约约忽明忽暗。
远处那人影,远看身形似乎很是苍老,待近……
一直空荡荡的袖子随着她的走动,在空气中轻轻的飘荡,每走一步似乎都有一种不自觉的气势,背上一把银色弯弓,那倒是不曾见过的样式,很是奇特。
薄唇轻启:“白巫……”
那女人脚步一顿,停了下來:“叶石锦……”一顿。
她皱眉道:“不你,不是,你是谁!”
“是谁!”扶桑反问冷笑:“这一路之上你都那般紧紧的跟着我,还问我是谁!”
她先是一愣:“叶石锦的女儿,大唐的公主!”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來南疆还在谷中!”
说罢,她往前踏了一步眼神渐冷,突然间一顿皱眉那冷然的眸光瞬间变成茫然:“怎么可能,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巫族人的气息!”
说罢,她眼眸一低瞟至扶桑腰间,惊讶道:“灵石!”
灵石。
扶桑低头看了一腰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紫色饰物,这是除夕那日白刺随手从袖间拿出递给她的,当时她不过是一愣,认为是什么稀奇的饰物罢了。
因为这般紫色的饰物,就是在这一世在这世间她不曾见过的的紫水晶罢了。
这在扶桑思岑的这时,白巫低低的笑出声來,那苍老的嗓音在这皎月悬于天际的夜色里笑得格外的阴寒。
“哈哈哈哈……我从未想过这世间竟然还有这般的事,难怪,难怪,那日我劝他乘此机会进攻大唐,他却是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我,大唐扶桑和南疆巫族的血脉,真是可笑!”
看着她笑得发狂,扶桑却是思绪全无,脑中一直回荡着她的一句话。
乘此机会,什么机会,大唐怎么了?
但还不待扶桑开口相问,那女人却是危险的眯了眼眸:“大唐和南疆的血脉本就不应该存于这人世间,无论对于哪里这都是一种耻,辱你这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