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呆呆的坐着凸崖之上,失魂落魄。/p
千书寒走了。一起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好像这几天就是一场梦,或许说着半年多都是一场梦。自己没有出去,也没有上莫名山庄,没有认识千书寒,也没有认识潜在渊。/p
巫女?奇女?还是玄女?/p
誓言?使命?还是……/p
青辰怔怔的看着脚下深沟的睡莲发愣。/p
三岁,她被齐之怪夫『妇』收养,取名为齐齐佳儿。养母告诉她,她是奇门继承人,最后一个。她对着祖宗牌位发誓,夺取《天残决》,解除奇门咒语。/p
十五岁,传授她毕生绝学的师父告诉她说,她学的是巫术,她是巫门最后的一个传人,唯一一个。她对着师父的尸体发誓,她要巫门重新建派,重整门庭。/p
十七岁,她在曦皇山庄的黑森林内,成了妙仙儿……有了哥哥妙人儿,有了未婚夫黄易。/p
在莫名山庄的一个下午。/p
也许是穷极无聊,也许是好奇。/p
她翻开了那边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书《心眼》/p
梵文一飞冲天,那些字犹如蝌蚪,犹如爬虫,却无比的熟悉,每一笔,每一画,跟她述说数百年前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p
书合拢,泪已滂沱,不是奇女,不是巫女,终是玄女。/p
作为奇女,她混入了曦皇山庄,冒充妙仙儿,得了《心眼》。/p
作为巫女,她骗过了江南飞羽,骗过了孤生竹,得了玄灵。/p
作为妙仙儿,她给了黄易最后的拥抱,抚慰了枉死的灵魂。/p
作为玄女……/p
她要做什么?送暖玉和天玄最后一个弟子到……/p
那么作为青辰呢?这个她最钟爱的角『色』,在苏而未醒的清晨里,天空还有一些湿润,在清脆的鸟鸣中,她采着蘑菇,一切都是清新的,自然的,蓬勃的,雀跃的,充满希望的。/p
偶然,这次应该没有刻意的安排,就这样,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p
一双灵动的眸子,紧张兮兮又手足无措的样子。/p
即使说着最俏皮的话,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p
趴在他的背上,听着风在耳边吹过,脚边草叶子滑过,他的双手抓住她的腿,紧张兮兮,好像抓太紧,会造次了,抓太松,会跌落了,莫名山庄的小径上,一路飞驰,却也是一路颠簸……/p
……后来,她告诉他,她叫青辰,就是在那个清晨的晨光里,做一个全新的,不是巫女,也不是奇女,不是玄女,什么都不知道的青辰,犹如初生。/p
无声的泪又在脸上滑落,顺着鼻翼两侧,滑入嘴里,又咸又涩。/p
他会忘记吗?/p
会吧。/p
为了完成使命。他会忘记一切的,包括师姐,包括江南芷影,包括……/p
现在我该去哪里?/p
继续做奇女吧,偶尔也做做巫女。/p
只是爹爹,爹爹会原谅她吗?/p
自己失去了可以让他离开这里的暖玉,放走了唯一可以解除族人诅咒的机会,他还会原谅自己吗?/p
青辰晃了一下脑袋,这些事情让她的脑袋疼。/p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睡莲,睡莲无语,仍在朦胧的青光中娇艳的开着。/p
也许是坐久了,青辰感觉双腿都酥麻了,她擦了擦泪痕,对着脚下的碧波拢了拢头发。该回去了。该回去了,无论什么角『色』,只要戏还没有落幕,自己还需要继续演,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p
飞跃而起,轻轻的落在崖壁中间的石屋之间。/p
石屋内透出微微的光。/p
难道爹爹已经醒了?/p
推门进去。/p
“爹爹?”/p
齐之怪坐着石椅上正冲着自己笑。他的手臂放在侧边,在手脉之上还有一根细长的针,针体通红,针长长的通向另外一头……/p
青辰目光顺着针的方向看去,另外一个人的手脉!那人已经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硬挺挺的躺着边上的石床上,似乎没有一点人气了。/p
是千书寒!/p
青辰大惊,手快如电,封住了两人手脉,长针滚落在地,针体内鲜血流出,染了一地。/p
”爹爹,你做什么?”/p
“佳儿,没看见我在换血吗?”齐之怪眉开眼笑,“女儿,爹爹有救了。”/p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我也不知道,我还在睡觉,这个小子走了进来推醒我,说要换血给我。我当时还告诉他,换了血他会死的。他自己说没关系的,于是就这样了。”/p
青辰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p
“女儿,你是不是给这小子吃了什么*了。”齐之怪笑嘻嘻的看着青辰,“做得好!做得好。”/p
青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齐之怪说什么,慢慢走了过来,用手抚『摸』着千书寒的眉,眼,鼻,唇……/p
千书寒双眼勉强睁开。/p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p
“我没有吃你给我的『药』,所以……我应该来在这……”/p
青辰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掉在了千书寒已经完全苍白的脸上。/p
为什么?青辰泣不成声。/p
“女儿,女儿,”齐之怪仿佛被青辰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样又是……”/p
青辰突然大笑,一股红红的火焰从天灵盖冲出……/p
“女儿,你这样是干什么?你不能!!”/p
青辰好像完全听不到齐之怪的呼喊,双眼一闭,浑身升起一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