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设计让马场管事以哨御马,待叛军驱马时,哨声一起,马匹回厩,马匹丢失不过几十,舆图未丢,臣觉得,亦当记无过。”
“还请圣人明断。”
玉阳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过了几息,圣人才道:
“吕奎友,应邕,你二人好好听听!韦不琛还是应邕带出来的,现在是青出于蓝了。”
圣心不悦,声调越拔越高。
“绣使办差,要以国为重,追回舆图和诛杀叛军皆是国事,自然比朕的禁卫马匹更重要。死两匹无关紧要的马,朕不会降罪,劳什子天威,朕更不稀罕!”
话音在玉阳殿中轰隆作响,徘徊回荡。
韦不琛被震得心中微动。
圣人说的“无关紧要的马”,是指马,还是指的崔礼礼,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吕奎友和应邕闻言,只得伏在地上,称自己有罪。
“行了!叛军也剿了,舆图也寻回来了,终归是功过相抵!你二人罚奉一年!”
“臣谢圣恩!”
“臣谢圣恩!”
“韦不琛,马场那把火,你烧得极好!当真是有勇有谋。”
圣人盯着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绯色官服,彘兽都被磨得起毛绽线,看了良久,终于道:“你的官服旧了,换身新的吧。”
一抬手,身边的宫人总管捏着一卷圣旨,宣读了圣意。
韦不琛升任绣衣直使副指挥使,赏金百两。
“臣叩谢圣恩,万岁,万万岁。”
正副指挥使罚奉,自己擢升赏金。
韦不琛知道,这就是扈姑娘说的:“三个和尚没水吃。”
他抬起头来,看向圣颜。
圣人正好也在看他。
半百之人,头发胡须花白,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漆黑煞亮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每一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