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读不得了?!”有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惠安县主识文断字,自然是读得。再说军报本就要昭告天下,称不上机密。”
崔礼礼抬头看过去,想不到是治好了偏风的何聪。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何景槐的小院中谋划,那时他腿脚十分不利索,她还黯然后悔,毕竟前世何聪活到了九十多岁。一年多不见,何聪倒恢复了硬朗。
儒家博士如此说了,朝中不少人闭了嘴。仍有不依不饶的,户部尚书又站出来:“若非人家捐银子,我们连军队都没有,又何来军报?这军报自然读得。”
崔礼礼甚至不知他姓名。却记得当初在厉帝面前捐银子,也是他极力赞同。
“女子读军报,于礼不合!”平日也就算了,朝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在朝堂上,自然要管一管,否则牝鸡司晨,如何了得?
“倒也没有不合礼法。”有人大声开口为她撑腰。
崔礼礼对这声音很熟悉,是外祖傅郢。显然他还记得当初她在傅宅对他说过,在外人眼中,崔家与傅家从来就是一家人。
傅郢不疾不徐地说道:“老臣熟读本朝礼法,并未提及诵读军报者必须是男子。”
“崔礼礼——”左丘宴没有再称呼她县主,他将军报递给常侍,让常侍转交给她,“朕说了,由你来宣读军报。”
崔礼礼接过军报筒,挑开封印的褐泥,倒出一根挫成细棍的军报。
顿时,她泪眼婆娑。
军报只有六个字:
“我军胜,谌离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