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宫图这种事儿,付东楼也就是想想。先不说他不擅长画人物,只看他是个处男就知道他画不出春宫图的意境,也就是心里念叨一番找找平罢了。
有了风泱几个的照顾,付东楼纵使再忙也不至于耽误了吃饭休息。风泱他们临来之前花院给了几张简单的药膳方子,对整日劳神的人最有益处也不难做,一番食补下来,不只是付东楼,连带着跟付东楼一起研究神臂弩的公输哲也得了不少实惠。
如今付东楼对柏钧和的感情是一日深过一日,得了好吃又养身的东西付东楼自然不会忘了他家那口子,每日里让霜衣将药膳给柏钧和端过去盯着羽林上将军进补。柏钧和吃着心里甜,就连江涵等人都看着眼热,一个劲儿羡慕王爷有个男媳妇能随军,日子过得就是滋润。
这天晚上付东楼从工坊出来洗了个澡来找柏钧和,神臂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自然要和他说说。一进大帐就见柏钧和伏在书案上批复公文,他的贴身太监墨竹在一旁磨墨伺候着,屋里很是安静。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休息。”
见付东楼进来,墨竹请安道:“殿下安好。”
“墨竹,你一来我才觉得你主子有王爷范儿,总看他一人独来独往可我身后却跟着好几个,怪别扭的。”墨竹很是伶俐办事又妥帖,付东楼对他印象不错,在他面前并不拿着架子,经常闲聊打趣。
“有了殿下的金口玉言,以后主子想要甩开奴才的时候奴才可就有理由死皮赖脸地跟着了。”嬉笑了一句,墨竹识相地躬身退了出去。
柏钧和坐在书案后暗笑望着付东楼,“本想过去你帐子的,这还没动身呢怎的你倒过来了,有事?”和媳妇有默契让柏钧和心情大好,毫不掩饰的温柔顺着视线流向付东楼。
“没事就不能来?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还天天跟你汇报差事不成?”走到柏钧和身后,付东楼抬手按上柏钧和肩颈相交的部位回忆着花院以前教过的按摩手法拿捏着力道按起来。
“低着头写东西时间长了这个地方就会又酸又疼还发僵,花院以前给我按过,我觉得挺好的,你感觉可还好?”
难得媳妇这般温存小意,柏钧和别提多受用了,舒服得直眯眼。
“当真是舒泰,辛苦你了。”
“你倒客气。”付东楼一笑,烛火映衬下的玉面仿佛蒙了一层金红的纱。
“这几天我和公输大师一直忙着研究神臂弩,到今天算是大体做出来了。图纸我已经画好了,只等着工匠们做了样品出来试一试。”提到公输哲,付东楼眼前一亮,“公输大师真是国手,他会的东西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很多东西都是我那个年代才有的机械原理,公输大师居然也懂一些,真是奇才。”
在手工制造金属冶炼方面,老祖宗有许多可以用“神奇”来描述的手艺都失传了。以前在古籍中看到的时候付东楼都要打个问号,以为只是夸张的描述,现在看来那些传说中的东西很有可能都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
“若非如此,公输哲怎能被那般严密的保护起来,北燕又何必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公输哲。”柏钧和拍拍媳妇的手,“现在你也是他们的目标了。”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被令狐纯劫走这样的事儿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我真不是什么硬骨头的人,碰上传国玉玺这样干系重大的东西我可能还有点勇气,换了制造技术这类的,恐怕他们一用刑我就乖乖服软了。”
柏钧和失笑:“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否则我还有什么脸当这个王爷,还有什么底气去跟大楚的百姓说我能带他们光复北疆。”
“那就好。”转身靠在桌案上,付东楼问道,“明天就是中秋了,你想怎么过?”
柏钧和黑亮的眸子好似两枚黑曜石,闪烁着沉静的光芒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魅力诱着人沉沦。付东楼凝视着这双眼睛出了神,竟是没听到柏钧和说什么,直到柏钧和纤薄的唇再次动了起来才唤回了付东楼的注意力。
“想什么呢,我说话你都没听到。”拉了一下付东楼的手,柏钧和将白皙的指尖捧到唇边吻了下,“看来让人给你做的护指还是有用的,这次手没怎么伤着。”
柏钧和说的护指是上好的小牛皮做的,十指分明,紧着付东楼的尺寸很是合贴,既能保护手指又不影响活动,很得付东楼喜欢。现在只要不是要求手感的活计,付东楼都会带着那副护指来做。
“没什么……”脸颊微红,付东楼唇线轻挑,“突然觉得你的眼睛特别有魅力。”
一句话把柏钧和说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初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直愣愣的看着我,当时那情景可是膈应我了。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运道很好,以前我们关系那么差,我却依然能吸引你的目光。若能一生如此,便也别无所求了。”
羞窘之下付东楼笑骂了一句:“你现在越来越肉麻了。”
“有感而发罢了。”柏钧和叹了一句靠进扶手圈里舒展开修长的双腿微微抬头看着付东楼的眼睛,“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回忆父卿这些年的生活,细细思来,父卿这十年过得太不容易了。”
“父王与父卿的感情,旁人恐怕很难体味一二。当初父王薨逝的噩耗传来,父卿没有掉眼泪,可哪怕是没长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哀痛。我想若不是我当时还小,父卿大概会随父王而去,或是在父王的墓边结草为庐去过活死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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