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夕见付东楼自信满满的也挺好奇,寻思着师父说的夺舍许是真的。虽然付东楼的性情变化不是很大,但以前的付东楼是绝对不会经商的。可看现在这样,他这个师弟怕是很懂商贾之道。
“那啥,师兄,跟你商量个事呗?”付东楼突然笑得很鸡贼,弄得翟夕一身鸡皮疙瘩。
眼瞧着付东楼往他这边凑,翟夕立刻指着付东楼道:“就待那别动,有话好好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次叫了声“老师”是把他当枪使闹分家,这次叫“师兄”还不知道是又憋了什么坏水呢。
“师兄,我记得你是工部侍郎是吧。”
“我既不是银子也不是肥肉,别拿那种眼神看我。”翟夕一手护着他那身百家衣绕到他的椅子后面站着。
“切,瞧你那样,我就是想跟你雇几个工匠,又不是要卖了你吃了你。”那天在市场上看的,大楚的猪肉也不贵啊,你这一身才几斤。毕竟是有求于人,付东楼存了半句话没说。
“你要工匠干什么?”
“做买卖啊。”
翟夕倒是听说了付东楼的铺子关张之后去了不少工匠似是要大兴土木。难道是人手不够?
“工部的匠人都是给朝廷干活的,每年朝廷的活计还忙不完呢,哪有时间给你做私活。”翟夕这话倒是不虚,“你要是需要做点什么玩意,一个半个的我可以找人给你做,保证手艺一流,要是拿去卖可不行。”
“我想找几个手艺好的陶瓷匠人,把我那家古董店改作瓷器店。乱世藏黄金,盛世兴收藏。如今咱们还和北边打着仗呢,古董生意不好做啊。”付东楼琢磨了一下,“要是有出色的绣娘木匠之类的你也给我留意着,等我将来生意做大了肯定还要开别的店。”
你先把眼下这几间倒腾活了再说吧。翟夕是真不看好他师弟。
“你那个古董店多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易于打理银子也不少挣还挺雅致。你卖个瓷器能挣多少,菜碟饭碗,整天算计几文十几文的铜钱儿也不累得慌。”
付东楼的出身本就被都城里的贵胄所不齿,碍着他的身份没人明着敢说什么,可等他真正进了王府,这些交际都是免不了的,怎么让那些人接纳也是个大问题。翟夕觉着像付东楼这样的人开个铺子无非是弄点零花钱,多了多花少了少花不指着吃饭,不如朝高雅方面靠一靠,将来和那群贵胄打交道许是能有些帮助。民窑的瓷器……哎,真心不上台面。
“几文十几文?!”付东楼直接赏了他师兄一个白眼,“你当少爷我劳动力这么廉价,这点小钱都稀罕挣?”
老百姓用的瓷器可不就这个价,又不是官窑贡瓷……
“你不会是想烧了瓷器卖给皇上吧……”翟夕想给付东楼请太医了,这孩子八成是又发烧了。
“天机不可泄露,等烧出来你就知道了,这可不是两三天就能成的事儿。我敢打包票,我这儿烧出来的瓷器绝对是你想象不出的好东西,到时候皇上想要还要求着我卖他。”
前几年付东楼他爷爷迷上瓷器的时候付东楼可没少跟着老爷子去窑厂,帮着老爷子查资料翻古籍更是没少往脑子里装东西,甚至有一度他还帮老爷子在自家小实验室里合成釉料呢。钧汝哥官定、元青花、斗彩、珐琅彩咱们一个一个来,少爷我也教教你们这群古人什么叫高大上,咱也引领一把时尚。
付东楼似乎都看见漫天银子往下掉了……
“师弟,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干你的古董店吧。你那店里的掌柜伙计都是现成的熟手,以后你出门应酬送礼也能从店里挑东西,不比你卖瓷器强。”
“求你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要不将来那铺子我给你一成干股,赔了算我的,赚了分你钱。”没眼光,真没眼光。就这德行还当我师兄呢,丢人。
“我这人向来吃穿随意没那么大花销,俸禄足够我用了,师弟好意心领了。”翟夕也是有话直说,“我认识的匠人哪个不是宫府里衙门里挂了号的,哪能大批给你烧瓷器。再说就算我给你找来人了,你哪弄个窑去?再者你店里换了生意,掌柜的是不是也要换?他们都是在付家干活的老人,你一上任就把人家踢出去,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好像你急着和付家划清界限似的。纵使你真有这打算也不能现在干,你可是刚分完家。”
并非是上纲上线,古人的价值观和评判标准就是如此。翟夕想得周全付东楼也听劝,只是这瓷器店还是要开的。
“我也不是容不下人,这几天我查三个铺子的账,没一个是干净的。”现代审计技术付东楼知道的不多,也就是他二表哥是干这个的他才跟着学了点皮毛,但拿来查这几个铺子的账本还是足够了。尤其是有月桥帮忙,付东楼查验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水至清则无鱼,谁家的产业是真干净的,差不多就得了。”翟夕劝道。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他要是就黑个三瓜俩枣的钱我看在他们辛苦多年的份上也不至于计较,可现在铺子是我的,我总要想着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吧。那几个掌柜的再不换,我这铺子不出三年就要关张。”
付东楼没好意思说,这群人做买卖也忒黑了点,陈米当新米,高仿当古玩,仗着宰相府后台硬罢了。现在付东楼和相府的关系就那样,他也没认为等自己跟那个万分嫌弃他的王爷成亲之后那人能给他撑腰。只怕到时候被瑞王府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