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音冷冷一笑,好周密的计划。
原来,永王身上的血迹根本就不是他的,却刚好成了他刺杀皇上的有力证据。
皇上寝宫除了她和永王就只有小太监飞狐,飞狐已死,还是死在她的簪子之下。
再看自己一身小太监的打扮,实在很有阴谋的味道。
这一下,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看来,对方要设计的不光是永王,还有长孙元轶啊。自己及笄礼那么大的动静,终于还是叫某些人沉不住气了。
可是,不该啊。
她今日进宫早就给自己留好了足够的退路,为什么关键时刻,该出现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而且,她的每一步似乎都有人在身后盯着,那幕后之人,似乎对她相当的了解,而对她的忌惮甚至超过了永王。花了那么多心思来算计她?
独孤宇怎么可能对她那样的了解?
还有宇文冰月,若不是宇文冰月去送信,她才不会进宫。这件事,宇文冰月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她可是永王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如果真跟她有关,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长孙大奶奶,”安仁贵掏出条喷的香喷喷的雪白丝帕按着嘴角,笑的灿烂而温柔:“你和永王刺杀了皇上,胆子还真是不小呢。杂家看来,你还是不要反抗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反抗了。”洛天音施施然坐在飞霜殿华丽的椅子,勾勾手指:“来抓我吧,我不走。”
安仁贵挥一挥手,身后立刻出来两个强壮的侍卫朝着洛天音扑去。
洛天音微微一笑,轻轻挥一挥衣袖,优雅地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两个侍卫刚准备进去,宫门外突然就传来一阵“咕噜咕噜”木质车轮压过碎石路面的声音。
“不想死的最好不要进去。”
与轮椅声一同传进人耳膜的还有一个让人一听见就能冷彻心扉的陌生男声。
不过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包括安仁贵在内的门口所有人瞬间整齐划一的刹住了要进寝宫的步子,齐刷刷闪开一条道。
洛天音目光一眯,这轮椅声,是——独孤文信?
怎么会是独孤文信?传说中自幼体弱不良于行,独孤家最大废柴的独孤文信?
老天爷非常慈祥地向她印证了她的猜想,坐在轮椅上的独孤文信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孔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她退避三舍,反而驱动轮椅淡然地进了寝宫,平静地坐在她对面。
洛天音一阵恍惚,对面明明是陌生的眉眼,陌生的人,怎么就叫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洛夫人,”独孤文信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下毒的功夫缺乏出神入化,你就不怕毒死了永王?”
“大公子真是抬举我了,您才是隐藏最深的人。世人只怕都小瞧了独孤家的嫡长公子了吧。”
独孤文信淡淡一笑,轻轻摩挲着轮椅光华的扶手:“不知,夫人可曾小瞧了在下?”
“独孤家的人我又怎么敢小瞧?小瞧了只怕就要丢命。”
“夫人这话说的在下有些不信,我独孤家的人折损在夫人手上的还少吗?”
“你这是要报仇吗?”
“报仇不敢。”独孤文信轻拍着椅背:“只是希望夫人能跟在下好好合作,那么我们都会比较愉快。”
“哼。”洛天音冷冷一笑:“一个都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人,凭什么叫我相信他的诚意。”
独孤文信身子猛地一颤:“夫人说笑了。”
“你真的是独孤文信吗?或者说我所认识的那个才是假的?”
洛天音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你,”独孤文信脸色微微一白,笑容就苦涩了几分:“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她看着他平凡脸孔上,那一双耀如星辰的眸子:“你若是不进来,我永远都不会想到。”
洛天音轻轻叹口气:“我一直都不明白,赫连浊与独孤家明明就是同盟。春狩大比的时候,他为什么却要去陷害独孤文智和独孤明鸾。”
“你觉得又是为什么?”
“因为,作为他最大的同盟者之一却并没有遵守他们事先的约定,暗中帮助他破坏龙脉,反而在春狩大比中,杀掉了假意困死实则掩护他同盟者的幻阵大师。”
独孤文信身子又是微微一抖。
“赫连浊那样的人并不在乎他手下人的生死,但他却决不允许有人挑衅他的权威。所以,他后来会那样做,不过是为了给他同盟者一个教训。或者是给他提个醒,叫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
她娓娓道来,声音清脆如珠玉相击,却叫人心头发寒。
独孤文信苦涩一笑:“你还真了解他。”
“所以,赫连浊最后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只怕也是拖了那同盟者的福。将我的名字卖给了赫连浊,所以赫连浊才叫独孤文瑞将我虏去碧水城。”
“一来,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我并利用我来威胁长孙元轶。也许,当时你们已经感觉到了长孙元轶的不简单。所以,大兴城贵族中,其实你们选择的是长孙元轶吧。”
提起长孙元轶,她冷冽的脸孔上闪过一丝温润:“可惜那家伙的脾气太臭了些,定然是不肯听话的。你们大概也没想到,他手中竟掌握着不比天下兵马逊色的血域。”
“所以,才不得不放我出来,想进一步拉拢他。”
“而永王,”她眸光向倒在地上的永王扫了一眼,那老头睡的依然香甜,她着实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