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语气瞬间就是一滞。
“长公主还是快去看着皇后娘娘吧,”长孙元轶悠闲地端着茶盏:“我们等着开宫门自然就会离开。”
长公主幽幽叹口气:“好。”
她绝然的身影不再多做停留,朝殿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静兮她,可还好?”
“很好。”洛天音点点头:“如果有时间,长公主可以自己去看看她。”
长公主却并没有等到她说完,那轻飘飘的话很快便飘散在风中,也不知听没听到。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的,好在两个人都心无挂碍。
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两人却都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绝对不是谈话的时机。
早朝时间到了,皇后宫里仍旧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
两人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皇宫,却不知那引路的小太监是有意还是无意。
两人出宫的路上,总是能碰见上朝的官员。
长孙元轶将洛天音的手攥紧,完全无视身后众多意味深长的目光。
直到看见宫门外静静坐在车辕上的纳威,洛天音才长长舒了口气。
“累的话就睡一会。”长孙元轶将柔软的皮裘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
洛天音却是摇一摇头,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思。
她总有一种被人架在刀尖上的感觉。
马车外,赶着上朝的身影仍旧络绎不绝。
“你说,”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秘密产子防的会是谁?那样大的事,皇上怎么没有在身边?”
“你以为是皇上吗?”长孙元轶眸光中闪过一丝嘲讽:“若是皇上,昨夜出现的就万不会是长公主。”
“难道是大司马?”洛天音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表面上看,大司马势力遍布朝野。三公更是以大司马马首是瞻,但这个天下却是姓宇文的,坐在皇位上的人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你以为,在她心中孰亲孰远?”
洛天音神色一滞:“皇后所为,该不会是试探吧。”
“哼,”长孙元轶不屑地撇撇嘴:“你不知道吧,皇上已经称病许久不上朝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看到皇帝踏出过飞霜殿。”
“那么,”洛天音声音微微干涩:“主持早朝的是谁?”
“还能有谁?”
“独孤家是耐不住了吗?”洛天音叹口气:“我以为,独孤文智死了以后,独孤家没有了继承人,独孤宇的野心便会消除。因何更加变本加厉?”
“野心这东西若是能随便灭了,那就不叫野心了。”
长孙元轶双眸中闪过一道利芒:“无论如何,我们小心些,不要无端端卷进他们的争斗中就是了。”
“恩。”洛天音点点头,心中却总是有些若有若无的不安。却不明白,这不安是为了哪般。
从那一天开始,长孙元轶开始安排人手,将全部的家当搬去了大兴城郊御赐的别院当中。
潜意识里,如今的大兴城危机四伏,离得远一些,便能安全的多。
这一日的清晨,别院却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客人只坐了一辆随处可见的普通马车,踏着清晨的薄雾静悄悄地来到别院后门。
当洛天音赶到门口时都不由的微微一愣。
后门边,那瘦的一把骨头的老马,和处处透风的破烂马车边,那一对衣着寒酸却干净整洁的夫妻,赫然竟是长公主和大司空慕容承。
慕容承一脸的深沉,精光气地将洛天音从头到脚打量了个便。
那挑剔的目光顿时叫她万分不爽。
丫的,老头有病吧,一大早到别人家门口踢场子吗?
在她渐渐变黑的脸色中,慕容承一扬手将一块沉重的玉佩丢给洛天音。
“这个东西拿好了,任何地方的工部修造衙门你都能横着走。”
洛天音脸色终于一缓,臭脾气老头这是来送礼的啊?跟她家阿弃的别扭有一拼。
“我们是来看,看静兮的。”长公主冲她露出个歉意的微笑。
洛天音瞬间了然,感情两人今天这一番狗血的伪装是为了来看慕容静兮?
话说,来看慕容静兮有这么见不得人?
不就是跛了脚吗?有什么了不起。
“长孙小娃娃。”慕容承冷冷一哼:“你家没有茶水给我这老头子喝吗?老头子赶了大老远的路,要喝水。”
长孙元轶会心一笑,与洛天音分道行事。
一个引着慕容承去前厅,一个领着长公主去了后院。
后院里,苍白的慕容静兮正在给院子里药草浇水。
清晨阳光中,慕容静兮的脸庞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那清秀的五官,竟瞬间叫人觉得奇异的温暖。
玄若歌则在一边一瓢一瓢将水从水缸里舀进她身边的小桶。
慕容静兮的小桶永远都没有干过,水位一直保持在同样的高度。
长公主的步伐突然就是一顿,那样的静谧安详,叫她一时间不忍心去打破。
大而圆的双眸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五年前,她还是个孩子。”
“很好。”她深吸口气:“她没有让我失望。”
慕容静兮抬起头,手中水瓢“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瓢中的水洒了一地,迅速渗进泥土。
玄若歌将水瓢捡起来放进桶中,不动声色地于洛天音退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是他们应该留下的。
前院,慕容承仍旧一脸深沉地坐在椅子里喝茶。
从始至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