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正在前院签房找到师爷,两人一起拟定好受邀的乡绅名单,转身又去了酒楼定包厢。
第二天,将连夜写好的请帖发至各个乡绅手中,还派了专人坐等回复。
黄溏县的乡绅们原打算静观其变,暗中留意现任县太爷的喜好,再决定孝敬什么。结果,县太爷上任没几天,就发出了邀请函,大家都傻眼了,这是又来了一个贪官吗?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酒楼,听县太爷言明想要重建安济坊,大家才明白过来,这位县太爷不求钱财,只求善名,转念一想,他虽借着大家的财力得到了名声,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修桥铺路为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谁都喜欢。思及至此,大家纷纷慷慨解囊,一会功夫就筹集到了两千两银子,足够重建安济坊。
陆大人笑呵呵地表示修缮安济坊的账目会向大家公开,由百姓监管,听闻此言,乡绅们都喜出望外,苍天垂怜啊,总算盼来了一个务实的清官!
陆大人出面为儿子铺好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了陆仪正。短短几天之内,陆仪正忙的脚不着地,又是在县衙门口贴出告示,大力宣导此事,又忙着重建安济坊。
勤奋工作的效果很明显,安济坊在乡绅的大力支持下,在有史以来最短的时间内选定了地址,定在了城北的郊外,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寺庙,用来做善事最是合适不过。
重新粉刷了墙壁,修缮了屋顶,又添置了一些简单实用的家具,安济坊总算有点像样了,接下来就是赠衣施药的事了。
陆仪正兴冲冲地跑到林家药铺,正值苏苏起来开铺,旺财被苏苏关在后院看门,没有守着前堂,这实在是林源的失算,顾了头没顾着尾,他应该再买一条来福。
“苏苏!”陆仪正神清气爽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苏苏抬头见是陆大少爷,怔了一下,寻思他怎么还在黄溏县,没回京城?寻人的事不是托付给陶夫人了吗?难道久未音讯,陆大公子等得没耐性了,决定亲自寻找?
县里虽然新来了县令,但苏苏没留意他姓什么,何况就算知道他姓陆,也不会联想到是陆仪正的父亲。
“苏苏,我来是跟你商量件事。”陆仪正不等苏苏邀请,自说自话地走进药铺,坐了下来。苏苏没他脸皮厚,只好给他倒了杯水,听听他所为何来。
“苏苏,我父亲在城北重新开放了安济坊。他让我负责采购草药之事,我想麻烦你家药铺提供药材。”陆仪正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这段日子忙着修缮安济坊,可把他忙坏了。
“你父亲重开黄溏县的安济坊?安济坊不是由新来的县太爷募集了善款重建吗?你父亲也出钱了?”苏苏没头没脑的一席话把陆仪正弄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黄溏县县令?细细想来,上次遇见她,还未提及此事就被他们家的旺财给吓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不知道新任县太爷姓什么,也很正常。
“苏苏……我父亲正是黄溏县新任县令。”陆仪正温和地说道,目不转睛望着眼前的甜美女子。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县太爷是你父亲!”完蛋了,那就是说他以后会一直待在黄溏县吗?
“没关系。我刚才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陆仪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苏苏,他觉得没人会拒绝这等好事。
“你是说,安济坊需要的草药以后都由我们铺子供应吗?”虽然安济坊需要的草药种类不会很珍贵,但是它的需求量很大,且跟官府合作……
“嗯,是的。县里就两家药铺,你们家铺子虽然开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找人比较过,两家的药材差不多,你们家便宜一成,且口碑也比较好,所以更适合给安济坊供货。”陆仪正说的是实话,他确实让师爷比较过,没有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
苏苏低头想了想,觉得这桩生意值得一做。一来药铺的生意变得更为红火,二来通过做善事,可以让自家铺子的名声更为响亮,可谓一举两得。只是大哥不在家,自己又答应过大哥,不跟陆仪正接触的,如果应承下来,算不算不守承诺呢?
陆仪正见苏苏低头不语,没有想象中兴奋地一口答应,觉得很纳闷。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啊,为何还要考虑呢?他从没想过,自己在苏苏的心目中会是拒绝往来户。
“苏苏,你觉得此事有何不妥?”陆仪正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不妥,挺好的。不过,我大哥不在,我不敢擅自做主。”苏苏也舍不得这个赚钱机会,但是她已经瞒着大哥偷偷干了坏事,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执迷不悟越陷越深?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苏苏!”这时,丁掌柜正好从门口进来,听闻这事,以为苏苏年纪小不敢跟官府打交道,眼见要放弃这大好机会,丁掌柜觉得甚是可惜,说道:“东家虽然不在,但以我之见,这桩买卖可以做得,这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就算林源在,他也是这么说。这样名利双收的事,以往都是要贿赂官府中人才能抢到的好事,没想到这次会平白无故落到自己头上。
“这样啊!”丁掌柜既然这么说了,苏苏觉得再拒绝会有损掌柜的颜面,何况自己又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说给丁掌柜听,只能点点头,勉强答应了下来:“好吧,那你把清单给我,我去看看库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能还要去采购点。”大哥果然目光长远,知道自家铺子会越来越红火,所以早早跑到外面去开展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