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瞬间硬下了心,急急错开了眼神,他之前早已将话讲的很明了了,而她这是在自己找罪受,怨不得他!
饶是心冷如石,可语气还是不觉的轻缓了下来,“只要你在裴府能安安分分的,别妄图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我可以让你稳稳的做你的少夫人!”
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也是他最大的让步,到底他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待一个女子,何况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不是那样的男人,他做不到……
言罢,扫过她惨淡的脸颊,紧阖发颤的双眸,毫无停留,转身便走。
柳依兰无语凝噎,少夫人,呵,她要的岂是一个稳固的头衔?!
不过,她察觉到了他已逐渐在对她软下态度,那么,她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呢?亦或是从中燃起些许希望?
他是那样一个深情的男人,对挚爱念念不忘,情深不灭,可他的情,他的心却都给他心中的她,而她这里丝毫也得不到罢了,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心里从来都容不下她的位置,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直到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她才慢慢掀开眼帘,对着面前那道冷漠的背影,失落的扯了扯干涩的唇角,终是压制不住那股隐忍多时的热流,一时清泪两行。
前面,裴英俊走了几步,似想起了些什么忽而脚步一顿,赫然转首,刚好触及到了她眼前水光乍现,盈盈滴落,垂眸饮泣的样子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堪怜,心房一角不由得的一抖,随后忙错开视线,背过身去,接着,淡声道:“以你现下这个状态实在不宜见驾,未免到时冲撞到圣上,所以,你就不用跟来了,还是自行回府吧。”
语气中似隐隐夹杂着些许关慰,只不过女子并未察觉到。
话落,撒袖翩然离开,洒脱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的那样急,给她的感觉,像是极不愿与她停留在同一块土地之上,而到底因由为何,也只有男人心里才清楚。
柳依兰定定望着他再次远去的身影,心里只余凄凄凉凉一片。他竟是连与她一同回府都不情愿,到底他有多么的憎恶她呢?
她不自觉苦涩的牵了牵嘴角,盈着清泪的视线一直未收回,仿佛不舍,久久留恋于他的背影之上。
男人的前面是九曲白玉桥,桥下流水淙淙泠泠,而他踏过长桥,伴着水声,便那样一去不复返,直至身影在她眼底模糊,彻底消失,一丝痕迹也未留下,这才意识到,她终是守不到良人蓦然回首的那一日,而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装着那个她,也注定了,他,不是她的良人!
女子孤立在原地许久,任凭萧索无息的秋风漫过身畔,任凭苦涩温热的清泪无声划过脸庞,一点一点变凉冷却。
她就那样倚在假山旁无声饮泣了许久许久,直到感觉眼睛已经发涩,似是流干了眼泪,这才挥袖拭了拭脸上的湿意,刚要默然离开,却忽闻身后猛然响起了一道醇彻清雅,又带着明显激动的嗓音,“你是……依兰吗?!”
柳依兰的背脊不由的一僵,这内宫她是初次涉足,她自问没有熟识之人,又是谁仅凭背影一眼便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