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保重啊,兄弟!”
在琼州府外,通向西边的官道上,解席和王海阳这两位排长彼此行了个军礼----后者这时候其实应该被称为营长了,他手下足足有六百多号人!
庞雨则跟他的好兄弟凌宁握手道别。自打琼海号遇险迷失在这个时代,将近一年时间过去了,他们到现在才走出四处抢占地盘的第一步,看起来似乎慢了点,但步骤很扎实。
“等我作通了老婆的工作,我就过来帮忙。”
凌宁旦旦许诺道,他很喜欢这种在外面努力开拓进取的环境。但有老婆的男人么,总是顾忌多些。
“好啊,到时候你来调换我回去。”
庞雨哈哈笑着,和凌宁正相反,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冒险。如果形势允许的话,他还真想缩回到白燕滩主基地那个安稳的小窝中去,心安理得作一辈子宅男。
旁边某个人似乎和他有相同想法,但却也不得不留下,此时正在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已……
“妈的,上当了,早说做人不能心太软……多管闲事果然没有好下场……”
是石亦生大夫,他本来仅仅是作为船医来帮忙的。结果在这短短二十天内,却因为两台在他看来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手术:一次盲肠炎,一次剖腹产而被传为了“神医”,大名轰动整个琼州府。
当听到他要离去的消息时,阖州上下士绅官员以最快速度弄出一块“圣手神医”的金匾送到他面前,然后就是万人长跪不起的戏码,一致要求他留下来“造福苍生”……老石原来不打算理睬的,可到后来不知从哪儿冒出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跪在他前面,如果再硬要拍拍屁股走路很可能引发众怒,就连解席也不得不请他慎重考虑。
最后石大夫只好留下了。不过他说得很清楚----要求临高那边尽快把老杰克给派来。或者是实习生汪大林也行。反正自己不会待得长久。
送别了返程部队。一行人回到仓库大院中。偌大一处营地。现在只剩下三四十人留守了。顿时显得安静不少。
不过留守诸人现在没空去感怀什么。解席。庞雨。林峰。连同带卫兵在外面值守了一夜地敖萨扬……他们现在最需要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当天傍晚。解席睡过一觉。精神充沛地走到院子里面漱口洗脸时。却见庞雨正坐在石桌台旁。就着夏日残留地最后一丝阳光在阅读着什么----在这边只有一台一千瓦功率地小型风力发电机提供能源。电力供应又重新紧张起来。晚上电灯都尽量少开。
老解好奇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本一九八一年版地《岗村宁次回忆录》。扉页上还有“三亚市新联村黄花大队图书室藏书”字样。
“晕。从琼海号上阅览室里顺来地?”
“……嗯哼。”
庞雨读得很专注,居然还正儿八经的作笔记。让解席哑然失笑:
“你是打算发动群众炸碉堡吗?还研究这个。”
“不,恰恰相反,我正在研究如何守碉堡,以及尽量不让群众发动起来。”
庞雨抬起头来,无视解席诧异的神色,脸上也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别这么看着我,老解,我知道我们跟日本人完全两码事。不过,至少在目前。我们只能用极少的兵力,去控制广大地盘与众多人口,这一点跟小日本当年的处境还是相当类似,而岗村宁次在这方面做得很不错。”
“要学也学太祖爷下基层啊,小日本搞得那套算什么。”
作为一名前解放军人,解席在政治上还是很过硬的,可不象庞雨这种自由主义者百无禁忌。
“别傻了,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入到明朝社会中去地。在临高我们是同时改造自然和社会两个环境,强迫当地人来适应我们。在这里我们人太少。但肯定也要保持一个强势地位,否则,等待我们的只能是灭亡。”庞雨在这方面从来不抱乐观态度,别看现在那些明朝官员,商贾大户对他们都是笑脸相待,普通老百姓更是远远用一种敬畏目光仰视着他们。可一旦失去这边失去力量,庞雨毫不怀疑,他们肯定将看到另一副嘴脸。
解席耸耸肩,他并不完全赞同这种悲观论点。但谨慎点终究不是坏事。
“好吧。那你找到些什么诀窍没有?”
“无非还是以华制华那一套,重点依靠伪军和汉奸---对我们来说。就是本地人的配合。可惜小日本在这方面先天不足,无论他们怎样宣传中日亲善,照样三天两头被打黑枪。白天干伪军说太君您好,晚上脱了皮就变身武工队的着实不少。这方面我们可要当心点,别落得同样下场……”
庞雨微微笑道,老解则很是不以为然:
“你想太多了,要是明朝人真这么硬气,满洲人早给灭了。”
“这只是考虑最坏情况而已----总体来说,岗村宁次依靠这套办法,在华北干得还算成功。相比之下我们条件要好得多,应该更容易控制局面的。”
“绝对没问题,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我们要把这里变成解放区呢……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商量下,回头开个会。”
解席不以为然的笑道,然后便自顾自去厨房找吃食了。
当晚,大伙儿都休息充足之后,解席把所有留在琼州府的现代人都聚集到堂屋大厅里,开了个短会。
留下来的现代人比先前计划地多了几个。除去不太情愿的石亦生大夫之外,马千山留下的两名炮手:张申岳和吴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