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这样的理由也实在太牵强了,说出来别说是李燕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罗茜吭吭嗤嗤半天都没再说话,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事实的真相她又不能说,实在是愁人的慌。
李燕从后面坐直了身体,朝着左前方看了看,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李淑云还在补眠,要她到点了再叫她,看起来还在沉睡没醒,不用怎么顾忌。这才微顿了下,跟罗茜摊牌道:“小三儿,你不用再瞒下去了,我已经知道了。说句老实话,我特别的失望难过,我们俩打小在一个堡子里长大,感情比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我自认没有亏欠过你,怎么就换不来一般大小呢?勒小东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而且还不止一次?你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番话一说完,罗茜那张脸都快不是色儿了,颤着声道:“燕子,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真的不能全赖我,勒小东那家伙有多狠你是知道的,要是我不从他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瘪着嘴直抽泣,可惜是干打雷不下雨:“不光是你,我其实也是苦主啊!他已经说了,要是我不答应就让我爸别在他们家干了,这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我们一家子还指望我爸那些工资生活呢。”
李燕知道她说的这都是实话,虽说是情有可原,可是心里头那股别扭劲儿却总是别不过来:“不管怎么说你这都是背叛,”
罗茜把她那双小眼睛一瞪,辩解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也就是通个风报个信,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说我那也是酌情汇报反应,不是什么事情都说。比例,你有两次打了四个馒头六两饭,我就没跟他说。咱们女孩子饭量太大,会被人笑话,特别是勒小东那张毒嘴,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嘲笑你呢,我觉得怎么样都得帮你一把,就把这事儿给压了下来。”
李燕直磨后牙槽:“那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呗?”一直都知道她挺二的,真没想到这么严重。打四个馒头六两饭是确有其事,那是她跟姜宏波两人提前商量好了,一个人打菜一个打饭,本来没觉得怎么样,被她这么一提才觉得是有些难堪,估计当时肯定没少招人议论。
罗茜天生粗神经,愣是没听出来这是好话还是坏话,把手摆了摆一副施恩不忘报的驾势:“咱们俩谁跟谁啊,不用放在心上。”紧跟着看到李燕的脸色臭的慌,这才反应过来目前的处境,后知后觉的低垂了头,歉疚的道:“燕子,你要是还生气,要不——这包子还是还给你吧?”恋恋不舍的把手里都捂热乎的两排骨包递了过来,那样子简直比割她肉还疼。
个二货,怎么就认识她了呢?李燕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无奈的直想仰天长叹,心底里那点阴霾被她一通浑插打叉给弄的早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
见她扶额叹气,罗茜犹豫着还是开了口:“燕子,我说句话你可别不乐意听。像你得这病千万得保重,不能随随便便就生气,我看书上说现在这人都容易得一种抑郁症,挺不好治的你可得想开些,怎么也不能得啊?”
“闭上你那张乌鸦嘴,我还没得绝症呢?”李燕觉得再让她待下去好人都得被她气吐血,“快上课了,你赶紧走走走——”
“那什么,你还没消气呢,我再坐一会儿?”
“滚你的蛋,再不走揍你个比昂(连起来读)的——”李燕作势举起手里的枕头。
“行行,我走还不行吗,你消消火。”罗茜站起来,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更年期到了吧,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这是最近她刚听说的新鲜词儿,还不是全懂,冷不丁窜上脑子里直接就念了出来。
‘砰——’李燕一枕头砸在了她屁股上,后牙槽磨得‘嗑兹嗑兹’直响:“罗茜——”
罗茜吓的没敢再磨蹭,一高窜出了宿舍,站在走廊里喊:“李燕,火气太大容易得便秘,下午上完课我去药房给你买清火桅麦片哈?”也不等里面回应,小跑着下了二楼。
李燕在宿舍里抚着额头长吁短叹,上辈子和小三儿中学分校后就没再怎么接触,真是没想到这丫头是越长越不着调了,简直二得不能再二了,跟她的小名倒是挺相配,都属于数字党,要是以后再混个二奶当当那就更搭旮了。
这次生病后,李燕跟宿舍里的成员关系处得更近些了,尤其是姜宏波和李淑云。她在待人亲疏上比较习惯于在物质上找匀衡,而这种方式也恰恰最为合适妥贴。作为学生而言,学习是主业,这方面除了本人努力外旁人根本插不上手。其次那就是日常生活了,改善伙食是李燕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偿还这份人情的方法。
李淑云在三班还要差些,姜宏波体会的最为明显。李燕知道她喜欢喝饮料,就买了两升装的大可乐放到教室里,让她休息的时候可以随时喝。
也是合该出事儿,这天下课班上的男生都去打篮球了,运动过后带着一身臭汗回到教室里,陈朋就坐在李燕后面,知道她那里有可乐,他这人向来随便惯了,看她没在座位上也没想要打声招呼,直接拿起桌角的小半瓶可乐,仰头就狠闷了一大口,下一秒‘噗’的就全喷了出来:“哎呀我操,什么玩意儿?”
李燕正哈腰跟前桌的姜宏波讨论电流老师留的一道作业题,闻声回过头,只怔了下立马就明白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