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萧条还是如往常一般,路边上没有人际,连个工农村太监都没有,宫殿巍峨却又有点冷宫的肃静,破废却不破败。
蓝烨牵起慕容楚楚的手款步向景仁宫里走去,景仁宫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撤去原来的阵法,一切也是萧条模样,“为何不再摆九转星珑阵了?”
蓝烨看着她笑了笑,笑意染上眸子,深邃而神情,让慕容楚楚有一瞬间的错觉,他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可往往有这样的想法时,她总是不愿意再深究下去,不知自己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蓝烨带着她穿过爬满蔓藤的长廊,穿过已经没有荷花的池塘,走向一座寝殿中,一步一步,快速而又缓慢,她感觉到他牵着她的手微微发颤,这个男人永远都能镇定,永远都能淡薄,永远都能强大,却在每一次到景仁宫时或多或少表现出来的失态,那样隐忍,让她不由得微微用力,抓得他更为紧了些。
这简单而短暂的一瞬,感受到她传来的力量,他震动的内心稍稍得到平静,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手也不再颤抖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楚儿,我已经不记得母妃的模样了。”声音很淡,飘荡在秋风里,寻不到踪迹。
她微微抿起唇,须臾轻声道,“出生就没再见过我的母亲。”
他脚步一顿,为何她如此说,慕容夫人不是在她三岁时离世的吗?稍顷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三岁的孩子能够记住多少事物,怕是早已不记得了吧。
“蓝烨,你知道么?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站在无边的地狱,谁知道,最后还能再活下来。”她的声音也很轻,很轻,就像羽毛一般轻轻拂过他的心头,却如沉重的石头压在心里。
他的手不由得收紧,再收紧。那无边的地狱是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吗?因为她的狡黠而驻足,因为她眼眸中的坚韧让他看到了他的影子,因为太多的类似而又不尽相同,让他沉醉在她永远浅笑的容颜里,沉醉在她肆无忌惮的欢笑中。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都在为彼此而疼痛,有种找到倾诉口的错觉。
为何是错觉,因为慕容楚楚惊醒,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游魂,寄宿在别人的躯体里,只待有朝一日离去。
蓝烨惊醒,是因为他害怕她懵懂的情愫会将同情与爱情混淆,更多的是同情,抑或是同病相怜,在他许下不多的生命里,永远抓不住她。
他们来到一座寝殿门口,门口落满了灰尘,厚厚淤积着,就连朱红色的门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阵风吹起地上的尘埃在风中大了一个卷儿又落了下来,或者跟随着风而去。
他玉白而修长的大手伸出,与洁净的手指相触,寝殿的门缓缓打开,发出古老而陈旧的“吱呀”声,闷闷的响彻在这座荒芜的宫殿里。
他的表情依旧悠然,眼神依旧深邃,只有唇角不是上扬而是微微抿起。
这是他母妃居住的地方,时年久远,至于远了多久,她不知,他怕也不知。尘封在心间的记忆终究成为秘密,想着永不再提及时又如何再能回想的起。
寝宫里面黑沉沉,浓浓的尘埃味道无处不在蔓延着,抓着她的手紧紧的,一步不离,不曾走远。
“这是母妃的寝殿,从前那安详的女子就是在这宫殿里将我生下的。”他声音里带着一抹幸福,拥有母爱的幸福。
因为长久的关闭,外面的阳光照射不进来,里面依然黑沉沉。
她璀璨的眸子四处打量着,宫殿里的四条大红柱子上雕刻着四条火凤,尾翼灿烂漂亮。
“不知道皇后的宫殿与之比起来又如何呢?”她忽然问道,因为那四条火凤,象征后宫权利的凤凰。
他的手一颤,“乾坤宫也不如此吧。”
“这么说你母妃是被谋杀的么?”乾坤宫与这里相差甚远,又如何能不招人嫉妒?
“我总觉得那件事有隐情的。”
“这些年你都查到了什么?”
“这些年……”
“烨王殿下……”一道尖细的声音穿过宁静的景仁宫,高叫到,打断了蓝烨的话语。
他们转过身影,看着手捧拂尘的元焕急匆匆奔了过来,她忽然觉得好笑,每次看见元焕时,他基本都是如此匆忙,做太监的也不容易啊。
元焕看到站立在景仁宫寝殿里的二人面上露出喜色,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却倒寝殿门口又停了下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在王爷面前还是需要衣冠整齐的。
“元总管,如此匆忙所谓何事?”蓝烨站在黑沉沉的宫殿里,气质仍然如一株玉兰花般飘然于世,仿佛这周围的尘埃都无法遮掩他身上的光华。
“奴才特地来请烨王以及烨王妃到帝寝殿觐见。”蓝烨问话元焕定住脚步,微微一礼,躬了躬身,恭敬地陈述了来意。
蓝烨挥了挥手,“本王稍后会与王妃一同去的,你且回去复命。”
“奴才自然知道王爷与王妃稍后会过去,只是皇上命奴才来请……”意思是皇上的命令,他不敢违背,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了,奴才也是不好做的。
“本王的话如今做不得数了吗?”他释放出身上的压力,元焕赶紧低下头,不敢正面承受。
“只是皇上,皇上……”
“元总管今日为何言辞如此闪烁?是因为本王妃在此吗?”慕容楚楚清声问道,她虽然对元焕了解不深,但从未见过元焕如此。
元焕忽然噗通跪了下来,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