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声温软的声音伴着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随即成元帝身侧出现几道婀娜多姿的身影,那率先开口的声音接着道,“皇上不要上当了,佟妹妹何等天姿国色,可你瞧这余将……哦,不,这女子哪有一点妹妹的容色,弄不好是哪里的居心叵测之徒派她来行刺客皇上的,皇上不要离她这么近!”
成元帝随着身旁女子的话,眼波一动,看向玉潇然的容颜,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父皇!”一声娇嗔划过,随即一道手臂缠上了成元帝臂膀,“发生了什么事啊!”
成元帝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彤儿乖,先在一旁看着,让父皇先问问!”
玉潇然眼中冷芒一闪,将方才开口那女人的神色全部都收进眼底,陈贵妃,别以为她没看到方才她在龙座旁面色上的恐慌,却在下台时看到自己的容颜一刹那掩了过去,玉潇然轻轻一笑,没有立刻露出真颜,就是要看看在场人的神色,她一边这样想手一边向怀中伸去。
“住手!”陈贵妃一声娇喝,一把挡在成元帝身前,“你……你想拿什么?你……想刺杀皇上吗?”
“贵妃娘娘!”玉潇然冷然开口,手上动作却是停了下来,“我若是刺客,下手的机会何止千万,却偏偏要愚蠢地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吗?”
成元帝轻轻推开陈贵妃,示意她不要说话,看向玉潇然:“你要拿什么?”
玉潇然看向成元帝:“拿出来之后,便可真相大白!”
“准!”成元帝毫不犹豫。
“皇上!”身后接连响起几声惊呼。
成元帝大手一挥:“都住口,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她们的机会!”
玉潇然探入怀中拿出药水,慢慢涂抹于脸上,而后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中缓缓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来。
世界立刻静了下来,未曾想到平淡无奇的表面之下竟藏着如此绝色容颜,众人再定睛一看,这思彤公主竟与之有三分相似,一瞬间,不少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成元帝看着那略微苍白的容颜,刹那间所维持的最后一点帝王威严彻底崩陷,一步步想上前却又踌躇不定,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走过去抚上那张秀丽容颜,声音哽咽:“翎歌,翎歌,是你吗?是你吗?”
“皇上!”身后陈贵妃不满出声。
成元帝一惊,似乎意识到所在场合,一把拉起玉潇然,狠狠抱进怀中:“月儿,是我的月儿,你回来了,回来了,你受苦了,孩子!”
感受到怀抱自己有些发抖的躯体,想起他在高台上父慈女孝的一幕,玉潇然嘴角翘起一抹悄无声息的冷笑,但说出来的声音却是有些哽咽:“月儿不苦,月儿让父皇担心了!”
“父皇!”赫连明已然上前,面色深沉,“父皇,此女来历不明,皇家血脉关乎一国,父皇三思啊美人纯良!”
“是啊,皇上!”陈贵妃连忙出声,“这女子潜伏朝堂已久,为何早不来相见,却偏偏赶上这个时候,不难让人怀疑她的居心,还请皇上三思!”
“是啊,皇上!皇上三思!”陈贵妃身后接连响起其他妃子的附和之声。
“父皇!”一声不满的娇嗔从侧面传来,“对啊,父皇,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认了个女儿呢!”
玉潇然眼中寒光一闪,多少人都不想她出现呢!抢你你们的圣尊荣宠了吧!
“哎呀!来,月妹妹,三皇兄看看!”众人排挤之际,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如暖风一般拂过玉潇然冰冷的表情,却是玉潇然从未打过交道的三皇子赫连风,他拨开众妃子丫鬟走上前来,“啧啧,瞧这长相,要说她不是宸妃娘娘生的我都不信呢,你瞧这眉眼,瞧这嘴巴,若不是因为年龄,我都以为是宸妃娘娘回来了呢!奇怪,你们怎么偏说不是呢?”
“那时三皇子才几岁,怎么会记得宸妃妹妹的长相,三皇子还是别凑热闹了!”看着一向诸事不理的赫连风,此刻却一反常态地站了出来,陈贵妃便气不打一处来。
赫连风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理了理衣角:“我虽年幼,但宸妃娘娘天人之姿我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倒是你们,三番两次阻止月妹妹认祖归宗,难道是怕抢了你们的荣宠不成!”
“你……”陈贵妃脸色一白怒目而视,却是对这位向以纨绔出名的赫连风无可奈何,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他,更何况是自己,“放肆,你休要血口喷人!”
“都给朕住口!”成元帝一声怒喝,打断了在场人的针锋相对,“朕相信,这就是朕与翎歌的女儿,谁都不必再说什么了!”
众位妃子正要说什么,赫连风却突然抢先大惊失色道:“哎呀,父皇,月妹妹受伤了!”
成元帝一愣,这才想起一刻钟前还是宣威大将军的女儿与人比武受了伤,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懊恼,看着怀中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女儿,大手一挥,抱起玉潇然:“来人,快宣太医!”刚走一步却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顿,转身看向各国来使,犹豫不决。
“酒足饭饱,都有些累了,拓就先告退了,多谢皇上悉心款待!”龙延拓掠一眼那蜷缩在明黄色衣袍中的瘦小身影,漫不经心起身,向着成元帝轻轻行了个谢礼。
话音刚落,司马空哲也是跟着起身,冲着成元帝道:“太子殿下的软轿华丽舒坦,不知可否让哲省个轿夫钱?”
“荣幸之至!”龙延拓略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