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曼的连续几个质问,让娇贵的四小姐泪水涟涟,仿似当真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夫人也是满脸气恼又为难悲痛的表情,对着沈思曼说不出话来,然后便将目光落到了左相大人,她的夫君身上,眼中也闪烁着点点泪花,似十分委屈却又偏强忍着的说道:“老爷,您看这……这实在是……”
她将一个面对着嫡女刁难而隐忍的后娘的形象演绎得很到位,至少就旁边那些人的表情来看,她表现得很成功。
沈仲文的脸色很难看,冷冷看着背对他站立的沈思曼,如能将人给冰冻住,又见他最疼爱的四女儿正在她娘亲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看向沈思曼的眼神便不由得也越发冰冷,即便没有与他面对面的看他,沈思曼也感觉到了落在她背后的冰冷。
然后她转身看了过去,那目光比他的还冷,然后忽然冷笑了一声,迈步,从他的身旁漠然走过,又回到床上去了。
“我要休息了,你们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如此突然的转变,让人反应不及,于是所有的人都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向沈仲文。
左相大人此刻竟也在发呆,他眼前似乎还在不停的跳跃着沈思曼刚才的那个冷笑,讥诮、嘲讽,还有淡淡的不屑,却不知究竟是对什么不屑。
他原本因为看着最疼爱的四女儿受委屈而心疼愤怒,而即将要冲口而出的那一句责骂忽然就被堵在了喉咙口,直堵得他浑身难受,有种此生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不对劲和别扭。
他忽然转身,看着已经自顾自在床上躺好,并且还是背对着他的那个身影,眼眸之中有什么闪烁不定,然后又冷哼了一声,声音中毫无感情的说着:“你就在房里好好休息吧,好好想想你的言行!”
然后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一如昨晚在确认了她的死亡之后,转身离去。
他一走,其他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也纷纷告退,那当家夫人竟还又关切的叮嘱了她几句,然后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携着她亲女儿转身,就要离开。
沈思曼忽然在床上转了个身,微支起脑袋冷眼看着那母女两个,说道:“下次动手前,记得一定要仔细谋划好,务必要做到一击必中,一击必杀,也别给我留下这么多的把柄和证据,不然的话,你们弄不死我,我弄死你们!”
离去的所有身影都因为这冰冷又杀气毕现的话而僵了僵,然后她转身看着她,满脸悲切之色,摇头说道:“我真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自姐姐死后,你的性子就越发的孤僻,现在更是变得古怪,我看你是受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还是好好的在房里修养身子吧,其他的事我和你爹定会为你处置好,你放心。”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直面着沈思曼那冰冷如能蜇人的目光,她也不禁感觉浑身不对劲,那感觉就好像随时都会被什么凶狠的东西撕裂成碎片,吓得她许多早已经轻车熟驾,说得溜溜的话都忽然消散,连忙拉着她的女儿转身逃也似的出了梦竹院。
沈思曼漠然看着她们离开,这个房间,这个院子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她也再没有其他的行动,而是又躺回到了床上,专心休息。
她确实是感觉到十分的疲累,身体虚弱乏力,尤其脖子上的勒痕让她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又涩又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身体的虚弱让她很快就进入到沉睡,等再醒来,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昏暗,房门外有人小心走动,还在轻声说着话。
声音很轻,又隔着房门,所以她也听不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不过外面有个她并不认识,但又似乎认识她的人存在,让她不能再继续的安心休息。
她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外厅堂内正有两个丫鬟在一个中年妇人的带领着跟小声布置着碗筷,听到响动转头看过来,看到站在闺房门口的她都是愣了下,然后那中年妇人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关切,说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可是我们吵到了你?”
沈思曼并没有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丝毫恶意,这个身体里也似乎还残留着一些什么,以至于在面对着这个妇人的时候莫名生出亲切的感觉,但她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的变换,也没有回答什么问题,而是越过这妇人的肩膀看向已经摆放好的碗筷,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那妇人一怔连忙转身跟上,又说道:“小姐睡了一天,定是饿坏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小姐平素爱吃的饭菜,既然小姐醒了,我这就马上让人送进来。”
说着的时候,她已示意旁边那两个丫鬟出去端饭菜,而她自己则又伸手取来了一件轻薄的披风披在沈思曼的身上,说道:“虽然现在天气转暖,但小姐你身子弱,又遭逢了那等恶作事情,切不可再着凉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浓浓的关切,让沈思曼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姣好,看上去甚是和气很容易便能让人心生好感,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痕迹,但依然风韵犹在,却不知这妇人究竟是什么人,丫鬟?嬷嬷?或者……
“奶娘!”
正在这个时候,刚才出去的其中一个丫鬟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通红尚且还残留着烦恼之色,说道,“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我们专门吩咐了厨房为小姐准备的饭菜,却没想到那边竟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