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姬醒来,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但自己怀里仍是充实的——抱着一只枕头。
每次都是这样……
很难想象宫清夏花了多少时间偷梁换柱,未被自己察觉,动作相必十分温柔,像对待一只熟睡中、尚未满月的猫咪……
楚幼姬唇角向两边弯去,笑意在清亮的眸子里盈盈流动。
不远处壁炉里的木柴吐着红蓝色的火焰,不断向室内散发热气。
咦,炉火是什么时候点燃的?
楚幼姬蹙起眉头,一揪儿嘴微微噘起——每当她认真思考的时候小嘴就会无意地翘起,为她认真的模样凭添一份生动可爱。
宫清夏常为此失神,楚幼姬自己并不知晓。
明明昨天晚上还没有升火呀……
楚幼姬歪起脑袋。样子越发可爱了。
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正在下雨,雨点很大,但不疾,因为没有起风。
栏杆刷着白漆、一尘不染的狭长小桥上走来一个高挑清丽的身影,两手提着满满两大网兜的食材——为了家中那个不请自来的小女生不至失膘,她一大早驱车赶到镇上,在每周的集市和超市中分别做了一次大扫荡,凯旋而回。
出门时雨已经在下了,她自然是带了伞的,不过回来时两手均要担负沉重的负荷,没办法撑伞,只能将大衣的帽子戴在头上,至少不至令雨水淋湿头发顺着额头流下遮住视线。
回到家发现外套已湿透,连里面羊毛衫也湿了,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上楼来看不速之客醒了没,推开卧室门,只见小女生穿着睡衣正蹲在壁炉前讲电话。
电话是编辑打来的。两人已经聊了一段时间。
楚幼姬小脸红红,“所以昨天电话断掉是你的原因啊,我还以为……”
“嗯,是我忘记充话费了,当时家里恰好有急事,忙完了已是深夜,便没有再打给你。”
“这样的。”
“对啊,”编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就算在国外度假也不能断更啊,你知道‘糖加三勺’吧,坚持九年多日更,连结婚那天都没有断过,你要向糖前辈学习才是。”
“……好啦,我会努力的。”
编辑满脸含笑地挂断。
楚幼姬小脸依然红扑扑,回想昨天在宫清夏面前出的大糗,羞的拿小手捂住脸。
宫清夏听了个大概,没有走进卧室,而是回到厨房,准备了简单的早餐,面包,牛奶。
之后站在楼下喊,“幼姬!吃饭!”
楚幼姬穿着睡衣跑下来,宫清夏看她一眼,楚幼姬不由低头自我审视一番——是纽扣扣错行了吗?姐姐怎么这样看我的?但并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便顶着一头雾水疑惑地去洗漱了,及至走出洗漱间立即被一波温暖包围——宫清夏到楼上拿了厚外套来给她披在身上。
“这边看病很麻烦的。”
语气一如继往地淡淡冷冷。
楚幼姬将外套穿在身上,努力忍住笑。
姐姐你永远都是这样……可爱!
结果连世上最简单的早餐也吃的津津有味。
“哇!这么多食材!”
吃完早饭,小女生自告奋勇去洗杯子——因为根本没有碗筷可洗,意外发现厨房躺着两大网兜的食材,有瓶装鱼子酱、果酱、调味料,也有蔬菜、野蘑菇、当地土制的腌鹿肉、兔肉、香肠等,应有尽有。
“呃,每当严寒吞噬小村,这里的人便足不出户,更不要说阴雨天了。”
“这样喔,”楚幼姬顺着宫清夏的意思说下去,“那的确应该在家里备足粮食。”绝口不提之前宫清夏说过这里每天只有牛奶和面包吃——绝对是真实的事,如果没有自己的到来。
两人一起动手,将食材整理分类,分别放进橱柜和冰箱。
“其实呢,天气冷的时候在屋子里弄出点油烟也不错,姐姐觉得呢?”
“呃,我不会阻拦你下厨,别摔盘子砸碗拆掉厨房就行,不然我要你千倍赔偿。”
楚幼姬松一口气,“还好不是把我丢出去。”
宫清夏冷冷地挑眉,“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姐姐真的舍得吗?楚幼姬低眉笑。
做出这种表情时正蹲在地上整理最后一批食材,宫清夏不知怎么,在起身前拿手肘推了她一下,小女生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抬头看时,宫清夏已扬长而去,只遗给她一个冷然的背影。
考虑到刚吃完早餐,楚幼姬并未立即着手准备午饭,而是挨个房间找宫清夏——一会儿看不到心里就空的发慌。
最后在卧室看到心上人。
壁炉前铺着一方厚厚的羊毛地毯,宫清夏枕着一只厚厚的枕头,躺在壁炉前翻着一本书,墨发漫在洁白的地毯上,如泼墨画般清艳。
楚幼姬去床上拎了一只枕头,默默摆在宫清夏的枕侧,躺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清丽的面孔,鼻翼轻轻翕动,贪婪地嗅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姐姐?”
“嗯?”
“我,”心里满满的要溢出来,楚幼姬咬了咬唇,“我喜欢你。”
宫清夏波澜不惊,“是么?”
“我是说爱,我爱姐姐。”
“十年后再来跟我说,我可能会感动,现在么。”宫清夏翻过一页书,神情专注地阅读。
现在怎么样?
楚幼姬竖起耳朵,半天没等到下文。
“我说真的,姐姐。”楚幼姬扯住宫清夏衣袖摇了摇。
宫清夏又翻过一页书,“我也说真的。”
楚幼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