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

林小贱上前,恭恭敬敬:“是,娘娘。”

一只素手伸出,撩开素锦流苏,露出闻柒的容颜,杏黄的烛火交织着清冷的月,在她眸里藏了一轮弦月的清华,薄唇轻轻勾起,恰到好处地添了一抹风情。

美中不足,这容颜略微苍白,带了一分病态。闻柒抬眸,一双眉眼,似乎惑人,勾着似有若无的笑:“你说本宫既为一国之后,这圣上驾崩,本宫是不是也要应应景?”

应应景?这夜,寒气森冷,如何应景?趁火打劫才是理!林小贱笑:“娘娘所言极是。”

闻柒挑眉,眼角拉出一抹玩味:“来啊,给本宫披麻戴孝,”亲了亲入睡的小人儿,她一身白衣曳地,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素白纱幔,笑道,“哭丧去。”

披麻戴孝?胤荣皇后若要哭丧,想必,炎帝死难瞑目了。

衍庆宫里哭声振聋发聩,点了白烛,素娟挂起,帝都同哀。刚过子夜,摄政大臣跪于衍庆宫外,左相一旨遗诏告令天下。

“朕临鹤归西,何以内忧外患纷扰,甚念燕氏天阑,天家十七子,耐无以堪当大任,故将朕之社稷托以闻氏胤荣皇后,辅十七皇儿寅礼莅位登基,胤荣垂帘以摄政天下。”

遗诏刚下,满殿肃静,天家几位年长的王爷各有所思,唯独西宫的姬贵妃站起身来,一身孝衣,狼狈失色。

“不!”这一声嘶叫,令姬贵妃精致的容颜扭曲得不剩半分美色,满脸不甘,怎能甘心,未雨绸缪一番,到头来却不过跳梁小丑,她大喊,扭扯,发疯一边嘶吼。

“不可能,怎么会是寅礼,他才两岁。”

“假的,遗诏是假的,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圣上根本没有另立储君,是闻柒,她谋权篡位!”

“……”

“闻氏那个佞妃,何以能乱我大燕的江山。”

“佞妃摄政,亡我大燕!”

天下皆传,闻氏胤荣,祸乱大燕,然,如此胆大妄言之词,敢说的甚少。

霎时,殿中死寂。

“佞妃?”

突然,殿外长廊,漏进一缕月华,女子一身素白长裙及地,她踩着慵懒的步子,缓缓走出月色,入殿,嘴角,浅笑清清。

“姬贵妃可真看得起本宫,那本宫自是不能辜负了这佞妃二字。”闻柒漫步,停下,依着暖玉石柱,抱着手,淡淡睥睨,“圣上归西,新帝稚弱,本宫摄政大燕,尊国例,未孕有天家子嗣的妃嫔迁至护国寺诵经终老。”

闻柒笑望已花容失色的姬氏:“姬贵妃姐姐,可是又要怨本宫这个佞妃祸乱了大燕,可叫你咬牙切齿大骂老天不公?”

姬贵妃面色惨白,哑然失语,心中警钟大起。闻柒她,步步为谋,早有布局……

殿中,哭声,嘶喊,谩骂,震耳欲聋。

宫外,森冷的半月,姬国公府十万玄甲军已兵临城下,严阵以待,只待东风一触即发。

城下,卫兵来报。

“报将军,炎帝薨,闻氏已掌大权,贵妃娘娘困于衍庆宫。”

“传令。”镇国将军(亦是世袭姬国公)姬成鄞拔剑指天,一声厉吼,道,“逼宫,伐佞后!”

内有姬贵妃煽动百官后妃,外有十万玄甲军逼宫破城,内忧外患莫过于此,此番,姬家是打算倾巢而出,不成功便成仁。

可惜,天算,总不如人算。

方入燕宫,玄甲军统领便乱了阵脚:“将军,宫门并无守卫,小心有诈。”

先帝驾崩,正是朝代更替,宫中却如空城,若不是闻氏太狂傲自信,便是阴谋阳谋。

此时,箭在弦上,姬成鄞早叫仇恨冲昏了头脑。

“佞妃祸国,本将军为民除歼,死亦所得。”姬成鄞一脸杀气,只道,“攻!”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十三,南诏攻入西口,西启断后,大燕不敌,闻氏胤荣遣三十万龙虎军援助。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十六,燕都城外贼寇扰城,百姓苦不堪言,闻氏胤荣派遣第一将军燕无吝领御林军十五万剿匪。

天启五十九年,十一月二十,镇国将军十万玄甲军揭竿而起,破城逼宫,名,伐佞后。

先帝驾崩,满朝动乱,闻氏胤荣夺权,然,燕宫兵权外调,闻氏胤荣兵权在外,赤手空拳,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哦,大燕史官听的可不是胤荣皇后的,是北沧新帝,北帝未雨绸缪,除却闻柒,谁人能敌,好一出请君入瓮,不是吗?

此时,衍庆宫里,一纸遗诏刚下,左右两相拥护,摄政大臣朝臣新帝,文武百官纵使不服不平,却也无一人敢置身于这风口浪尖。

子夜一刻,常湘王领凌国公府朝臣闻柒,恭候新帝登基,此一举,叫那些蠢蠢欲动的天家王爷一个个投鼠忌器,这闻氏胤荣,定有后招,怕是只等反叛,然后一网打尽。

子夜两刻时分,闻柒高坐衍庆宫主位之上,殿外传来急报。

“报!”

闻柒有些倦了,揉揉眉心:“说。”这身子骨,有点撑不住了。

“娘娘,姬将军率十万玄甲军已兵临城下,名,伐佞后。”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闻柒似乎苦恼,按着眉心:“姬家的人总是这么让本宫头疼。罢了,这百年世家外戚专权的世道,也该换换了。”

此言一落,殿中惊呼,却无声,唯有重重喘息。

她啊,要给大燕换天了。

步调懒懒,闻柒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转身,携了一身张扬,眉目睥睨,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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