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封后盛典上,金銮殿前,燕长溥方知一败涂地,方寸大乱,闻柒眸子骤然一寒:“犯上作乱、刺杀本宫、夺权逼位,常德王爷,你认还是不认?”她笑着看脸色发白的燕长溥,“这三条罪名,恐怕你的脑袋不够砍呢。”

局势,瞬间逆转。这罪名,扣得妙啊。瞧燕长溥脸都白了,眸间血丝爬满:“闻柒,你休要妖言惑众污蔑本王。”他高举手里的圣旨,指着闻柒大吼,“诏书在此,本王以储君之尊,你胆敢忤逆作乱!”

嗓音很大,听听,多像贼喊捉贼虚张声势。

闻柒枕着秦宓的胳膊,掀了掀眼皮子:“诏书啊,”语调拉长,好似戏耍,“本宫手头上正好也有一份,要听听吗?”

常德王顿时慌张,惶恐望去。

只见闻柒趴在半窝在秦宓怀里,掀起厚重的裙摆便开始翻找,秦宓蹙眉,捉住她的手,将裙摆严严实实盖好,伸手,探进了闻柒的裙衫里。

轰——轰——轰!

在此天雷滚滚、五雷轰顶,满朝官员被劈了个外焦里嫩,皇后娘娘,圣上还没驾鹤西去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秦六爷的手在往哪摸呢?

“你的手往哪摸呢?”

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别人没胆,正是燕湘荀,他双眼冒火,恨不得上去砍了某人的贼手!幸而,凌国公死死拖着,强拉硬拽地给拉了回去。

就是说啊,圣上都没有跳脚,常湘王殿下实在不适合暴走。

闻柒那厮倒是乐呵呵,毫不避讳地整个人挂在秦宓怀里,一只手勾着秦宓的脖子,一只手摊开一卷明黄的布帛,语调婉转清扬:“常德王擅自入京,屯兵宫门,意图造反谋逆,弑君夺位,实乃大不敬之罪,朕,深感痛心,论罪当诛。”

好个深感痛心,论罪当诛!谁都知道,这圣上的令箭是谁的鸡毛,只是事虽如此,谁敢多言,原先帮衬常德王的前太子党一个一个都三缄其口。

燕长溥暗道不好,当下便红脸粗脖,急了眼,冲着凤辇大喊大叫毫无一国王爷之尊:“假的,你的诏书一定是假的!”他扬着自己手里的诏书,慷慨陈词地高喊,“父皇亲笔诏书在此,还不快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妃拿下!”

燕长溥啊,也真是急红了眼,慌了神。

这一慌,完了!

闻柒眉开眼笑乐不可支了,回头搂着秦宓:“爷,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秦宓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脸:“爷的猫儿真聪明。”温柔得一塌糊涂。

这两人,真不注意场合,只是这狐狸尾巴……

众人雾里看花,没个真切,这皇后娘娘到底挖的是哪个坑啊?只见娘娘笑得很贼:“亲笔诏书吗?常德王爷难道不知道你老子的手早就瘫了吗?”

瘫了?八成是娘娘的手笔。众人恍然大悟,常德王神色大变:“你!”他如鲠在喉,唇齿都在颤抖,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的诏书……”

圣上手瘫,那平日里的一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是谁的手笔?还有某娘娘裙子里翻出的那一道——

闻柒很大方地承认了:“和常德王爷一样,自己拟的。”她坐起来,揉揉肩膀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回秦宓的怀里,睫毛一抬,“不过,本宫摄政拟个诏书什么的,众卿家没什么意见吧。”

众卿家一致摇头,意见当然有,敢说吗?都胎死腹中了。

闻柒满意地点头,习惯性地摸着下巴,眸子一睨:“那么你——”语气一顿,一冷,逼视,“是造反吗?”

又一桩杀头的大罪啊!

燕长溥慌忙否决:“本王没——”

闻柒懒懒截话:“假传圣旨,谋权篡位,”声音骤提,两个字铿锵有声,“当斩。”

话语里,是不可一世的张狂桀骜,谁人敢有疑,闻柒此番,定时要斩草除根。

唯有燕长溥红着眼大吼:“你敢!”猛一个转身,抢过护卫的兵刃,剑出铁鞘,他震怒嘶喊,“本王为皇室储君,岂能由你这牝鸡司晨的妖妃污蔑,今日本王便替父皇,替大燕,替这天下臣民伐佞除奸,杀了你这妖妃。”

哟,口气好大哦。

“哦?”闻柒兴趣来了。诶,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又笑着接话,“不知道常德王爷打算怎么伐佞除奸?”

垂死挣扎神马的,闻柒最是欢喜了,她喜欢让人死得很难看。

“来人!”

燕长溥高喊一声,骤然十里长廊里涌出大批人马,一个一个持剑纵身飞来,吓得文武众臣四处逃窜,好不鸡飞狗跳。

燕长溥脸上一抹狠色,一声令下:“拿下这妖女,不论死活。”他大快人心,激动不已。

黑衣精卫瞬间围上去,刀剑直指闻柒,领兵的竟是姬家的少爷秋白公子。哦,原来常德王与姬家狼狈为奸,苟合兴兵。

正是一触即发时,众人都方寸大乱,只是凤辇里的人儿仍是笑靥如花,嫣然顾盼:“谋权篡位不够啊,还要起兵作乱。”她抓着秦宓的手掌玩,垂着眸子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说,“判个死罪够了。”顿了片刻,忽然语调一转,锋利果决,“拿下这佞臣贼子,不论死活。”

闻柒话音刚落,持刀的精卫顿时刀锋一转,指向燕长溥。

局势,又大转。翻云覆雨、成王败寇,只在弹指间。哦,闻柒无孔不入呢,连死对头姬家的公子爷唯她是从。

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燕长溥不敢相信,瞳孔都放得极大:“你,你们——”


状态提示:第十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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