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菖知道听见贾母如此绝情之话,知道今日自己若不给个交代,只怕自己一家人都不会好下场了。她母亲年迈,妹妹待字闺阁,妻子挺胸大肚,女儿年幼,自己一旦死了,他们如何生活?
贾菖也不说话,回头抱住王氏退杆子:”太太,侄儿一心一意替您办差,您可要救侄儿一命啊?“
二太太正跟哪儿杀鸡抹猴挤眉弄眼,想叫贾菖自己担下罪过,摘除自己,熟料贾菖竟然当众来这么一手,顿时气得七佛升天,抬腿就踢贾菖:“你猪油蒙心啊,敢来诬陷我,你说,是谁教你诬陷我,你需记得,我乃贤德妃之母,皇亲国戚,诬陷皇亲,乃是欺君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贾菖正是想清楚了,他若不拉车王氏才是死路一条,扯上王氏,荣府投鼠忌器,他或许能够苟活性命。于是转头爬向贾母,将当初王氏如何吩咐他给黛玉下药,给了多少银子,这次黛玉回京,原本无事,熟料贤德妃省亲之后,二太太王氏因为要让宝钗取代黛玉,命令他给黛玉下寒宫绝育之药,又给人生养荣丸李下反药,意在让黛玉婚后生子虚弱,不能生育。二太太就有借口跟林姑老爷谈判,以林姑娘害了女儿痨,体弱不能生养为由,威逼林姑老爷就烦,那时正好顺理成章聘薛家大姑娘进门做平妻,主理中馈。
如此这般,林家姑老爷也不能说什么,荣府就可以权财兼得。
贾菖这一番交代,莫说是贾母气个仰倒吐血,就是邢夫人跟凤姐也是惊震惊莫名,世界上则会有如何狼心狗肺之人呢?
凤姐只是心里庆幸,幸亏黛玉患病不能前来,否则,还不得当场气死了。
宝玉更是吓得肝胆俱丧,因为骤然打击,宝玉一下子有些精神失常,他忽然笑嘻嘻道:“太太,您是白操心了,我是不会娶宝姐姐的,林妹妹死了,我就跟着去。我这就告诉林妹妹去,好叫她安心!”
贾母一听这话,知道宝玉又病了,忙着命人捉住:“快些将宝玉拦住,去请王太医。”
回头叮嘱晴雯:“好生回去守住你们姑娘,谁敢在姑娘面前胡咧咧,乱棍打死!”
凤姐自动下去操持一切。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邢夫人,王氏,以及贾菖一家人。
就在这个当口,贾赦,贾政贾琏爷三都到了。不等三人行礼问安,贾母就哭起来:“家门不幸啊,娶了这么个毒妇丧门星,若不是今日晴雯丫头机敏,我跟黛玉只怕明儿就被人毒死了,还要被人咒骂说是发了急症,死了也是白死,还要落个臭名儿.....
贾母哭声凄凉,杂七杂八的列罗哭诉,只把贾赦,贾政听的糊里糊涂。
贾琏这里已经听平儿详细说了经过,一边劝慰贾母不要悲伤,老爷知会为林妹妹做主,一边又对父亲叔父述说一番。
饶是贾赦是个老纨绔,也没想到王氏这般大不孝,竟然敢对贾母丸药动手脚。
其实,平儿并未说王氏毒害贾母。贾琏只是依理推断,自己的下定论:林妹妹的丸药跟贾母一起做的,林妹妹丸药有毒,贾母丸药必定要有毒。
贾赦闻听这事儿是贾菖办得,上去照脸一脚,骂道:“妈的,人家喂狗收门户,睨着狗杀才竟敢暗害老太太,不要命了?”
“娘希匹,你个老子杀人换钱,拿别人命钱养儿子,老子叫你断子绝孙......”反头要踢贾菖媳妇,却被贾菖死死抱住:“侄儿不敢害人,所以这些年来下药一直减半的,否则,是个老太太林姑娘也没有,大老爷您明鉴,饶了侄儿吧,侄儿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侄儿不想的......"
这话赤果果打了贾政脸,上前就给王氏当胸一脚:“成日家算计被人去死,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