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文艺小清新的一个吻,四片嘴唇贴了一会儿,在苏二的舌尖试图伸进陆讷的口腔时,陆讷退缩了,两只眼睛盯着脚边儿的一块阴影,好像能盯出一朵花来,过了一会儿举起啤酒,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苏二意犹未尽地咂了下嘴,有些扼腕,身子靠过去,碰了碰陆讷的肩膀,厚颜无耻地问:“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了?”
陆讷目光游移,不吭声。苏二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问:“是不是呀?”
陆讷被他烦得快招架不住了,赶紧站起来“我肚子有点儿饿了,你呢?”
苏二看陆讷拙劣地转移话题,不高兴了,脸迅速耷拉下来,“不饿。”
陆讷自己踅摸进厨房,厨房光洁如新,还有点儿晚上的剩饭,陆讷用茶水泡了,又切了根火腿肠进去,切完后又把脑袋伸出厨房对着苏二的背影喊:“你真不饿呀?我跟你说,我做得凉白开泡饭特别好吃,一般人我都不给做的。”
苏二理都没理他,自个儿坐阳台门口生闷气。
陆讷在厨房里站了会儿,又探头看了看苏二,“我家老太太给腌的萝卜放哪个箱子了,你记得不?把那个找出来,下饭吃啊。”等了半天也没等着苏二的回应,陆讷只好自己撅着屁股在一大堆行李包里找,差不多把所有行李包都打散了,才找着那坛子腌萝卜。
陆讷用筷子夹了几片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故意把腌萝卜咬得嘎嘣嘎嘣脆响,苏二听而不闻。陆讷没法儿了,端着饭碗和腌萝卜走到阳台,坐下来,“你说你这人真是……”
余下的话也没说了,就那儿埋头就着腌萝卜火腿肠淅沥呼噜地吃凉白开泡饭,吃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被厚厚云层遮蔽的夜空,说:“我就是心里吧,有点儿别扭——你知道,我原本不是那个嘛,反正本来不是……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适应啊。”
苏二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转过头,也不看陆讷,抬抬下巴,“你给我拣块萝卜——”
陆讷立刻夹了块腌萝卜,送到他嘴边,苏二刚张嘴想吃,就听陆讷来了一句,“就是筷子上沾过我的口水。”
有轻微洁癖的苏二立马吧嗒一下闭上了嘴,瞪着陆讷,“陆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陆讷嘻嘻笑着,“那我去给你换双筷子?”
苏二饿眉头拧成疙瘩,一脸嫌弃,“算了算了,你这人我都没嫌弃了。”说完,就着陆讷的筷子咬了一口,嘎嘣一声儿,特别清脆,完了又说,“味儿好像有点重了。”
陆讷赶紧把自己的凉白开泡饭递过去,“那吃口泡饭,这本来就下饭吃的。”
苏二还真就着陆讷的饭碗吃了下去,吃完就问陆讷,“那你现在适应好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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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家,陆讷叫了一桌“神仙居”的饭菜,再叫了几个要好的狐朋狗友一块儿吃了一顿饭,张弛几个弄了尊仿北魏的石刻佛像算作陆讷的乔迁之喜,佛像石青色,有座及背光,右手做无畏印,左手垂膝上。按张弛的说法是,虽然是仿品,但仿得极其有品位,面相伤残而无损其庄严,觉得自己面目狰狞心肺折腾时,就泡壶普洱,瞧瞧佛像,打打坐。
几人吃过饭,对陆讷的新居表示高度肯定后,坐下来开始每次聚会的保留节目——打麻将。本来也叫了陈时榆的,不过他整个下午都在摄影棚帮一个杂志拍摄时尚大片。陆讷知道他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陈时榆的身价翻了十倍不止,每天不是在拍戏就是在赶通告,少得可怜的空闲时间也得赶赴各种饭局,陆讷有时候晚上叫他一块儿出来喝酒吃夜宵,他的声音通过电波显得疲惫而抱歉,渐渐陆讷也很少叫他了。
有时候陆讷会有点儿感慨,好像上辈子他和陈时榆也是这样渐行渐远的,从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兄弟到后来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陆讷的重生虽然改变了很多人的轨迹,但还有些事儿却依旧固执地沿着既定轨道前行,比如陈时榆,已经越来越接近上辈子那个刻薄高傲嗔笑无常的大明星了。
一群人大概到十二点才散场,勾肩搭背地去“小四川”吃了夜宵才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苏二的电话就到了——算算时间,这会儿英国天都还没亮呢。没错,苏二目前人不在国内,那天最后苏二是被苏缺的一个电话召回去的,苏二当时的表情就像被推土机压过一样,无比嫌恶却又不得不忍,面无表情地嗯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回头跟陆讷说他得回去了。
再接到苏二的电话时,他人已经在机场航站楼了,跟陆讷说他得跟苏缺去英国参加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表姐和表姐夫的葬礼,本来以为大概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够了,后来发现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到了那边苏二才发现他们居然是这对不幸的夫妻血缘最近的亲戚,他们除了表示哀悼,帮忙顺利完成葬礼外,还幸运地继承了他们遗留的财产——一个两岁的混血男孩儿。
这几次苏二给陆讷打电话,背景音都是这个叫aon的小孩儿高亢而持久的哭声。第一次,苏二杀气腾腾地跟陆讷说,他要把那只小崽子锁进衣柜再盖上两层棉被;第二次,苏二的声音有点儿崩溃,他说“我妈死那会儿我都没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第三次,苏二的声音听起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