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千岁,当真是个和善人。”施夫人不禁想道。
“几位,这边儿请,哎……小心台阶。”前面引路的小子机灵地说,把三位贵客好生迎到堂前。
“施夫人。”印心见人来了,已笑吟吟地站起来几步上前。
施夫人头一次见到印心,只觉得传言果然没错,真是让她看花了眼睛。果真生得无比俊俏啊,连她向来自豪的小儿子都要略逊一筹。低头在看到,印心伸至面前的手掌,施夫人无比喟叹地笑了,扶着他的手边走边说道:“九千岁真是和善人家,和善人家呐……”
“夫人赞许了。”印心将人扶至椅子旁,又服侍她落座,更是温柔地笑道:“印某不才,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可咱们邻里相聚,为着的就是那份情谊。”
“是是是,是这么说没错儿……”施夫人觉得,世上再没有谁说话比这更好听了,把她的耳朵都羞了,“我呀,早就听闻了九千岁的大名,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折。”
印心笑面相对,又听她歉意道:“只可惜我家老爷没能来,不然也可和九千岁把酒言欢,痛饮一场。”
“哦?施尚书如何未能得来?”印心好奇地问道。
“也是早早就出门去了,他的知己好友说什么也要先祝贺他添丁之喜呗。”施夫人说道,这又是事实,何况印心的帖子来得太晚,也能理解的吧。
“瞧,这就是印某的不是了。”印心皱眉果然自责道:“这帖子也是印某再三斟酌才递出去的,就怕施尚书觉着,和印某无甚么交情,不愿意来呢。”
“那到不会!九千岁多虑了,咱们家老爷是个直心肠,最喜欢和九千岁您这样的和善人交往了。”施夫人赶忙说道,他家老爷真是作孽啊,人家递个帖子还要思虑半天,可见他平时多不待见人家。
“据印某所闻,施尚书确实为人直爽。”印心笑道,而后奉茶的人来了,他亲自端给施夫人。
施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印心一直站在她身旁,她连忙招呼印心坐下,这也太可气了。
印心不推辞,寻了个施宁隔壁的位置。他一坐下来,就看见旁边有只偷笑的小老鼠,笑得眼睛亮亮地,小酒窝儿也亮亮地。
“这位就是施尚书的爱子施安大公子罢,无须客气,来,尝尝印某寻来的砚山茶。”他端着茶杯,对施安招呼道。
“九千岁客气,在下正是施安,久闻九千岁的大名,今天可算见着了。”施安笑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不懂茶的好坏,唯一的要求就是喝得舒心。这次来隔壁邻居家喝茶,他觉得就挺舒心的,因为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规矩,主人家也和善,尤其对他娘亲尊重多礼。
至于男女之防什么的,大伙儿从不把太监当成男人的,施安看见九千岁跟施夫人交好也不觉得不妥。而他自己也没有看不起人家,因为强者为尊,要是每个太监都能做到九千岁这个份儿上,嘿,那这天下人人都想去做太监咯。
“安儿说得是,九千岁可是大能耐的人,比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强多了,你往后可要多向九千岁学习学习。”施夫人说道,她虽则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这京中谁才是厉害人物,和这样的人物交好,总没有错。至于别人的闲话什么的,你不招人嫉妒,谁说你的闲话。所以呀,有人说闲话是好事,就怕你不值得人家说。
“嘿嘿,娘亲,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施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印心却笑道:“施夫人这话印某就不同意,我瞧着施安大公子,正是遗传了施尚书的品性,假以时日少不得又是一个人人佩服的施尚书。”
施夫人咯咯笑道:“九千岁少恭维他,要做到他爹的份儿上,他还早着呢。”对了,光说她的大儿子,好似小儿子还没得过九千岁的注意,她就道:“九千岁,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儿叫施宁,倒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又对施宁说:“宁儿,赶快叫九千岁。”
印心果然看着施宁,直到施宁在他跟前乖乖儿地叫了一声九千岁,他才笑道:“施夫人很不必介绍了,我和他早就认识了。”
“哦?”施夫人疑惑,然后才想起来上次那件绯闻的事儿,她道:“我想起来了,九千岁可是再吴老太爷的府上和宁儿相识的?说来也奇怪,前阵子莫名其妙地传了一出你和宁儿的流言蜚语,后来又不了了之。”
施嘉和施安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她,她便以为不了了之。
施安也是猛然才想起来这茬儿,然后喝茶都喝得不安心。他对着印心瞧了又瞧,他爹说这人是个又臭又猥亵的死太监,可他觉得他爹压根儿就是胡说,人家明明很有风仪。
且看今天他们三人同来,九千岁根本就没有多看他弟弟一眼。要说九千岁真的对他弟弟不轨……还真是不好说。
“正是在义父府上认识的,印某很欣赏令郎,与令郎出去了一趟。”印心说道:“可就是这一趟,让令郎遭惹流言蜚语,虽则传言不可信,不过印某还是很愧疚,让施夫人受扰了。”
“九千岁言重,不过是一些流言而已,后来不也很快就消失。”施夫人说道,不以为意。她认为朋友之间出去吃个饭喝个酒,简直就在正常不过了。至于亲嘴儿的,可能是看错了罢。像她家老爷,喝醉酒别说亲嘴儿了,就是哥俩抱在一起哭的也试过,嗨,男人嘛,都是这德行的,跟那个无关。
“施夫人这般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