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镜跟在常胜的身后,还沾着露水的山中空气很是清新。常胜的脚程很快,夏西镜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好在这大半年里她天天锻炼,一口气上五楼也不成问题。
只是这小竹篓背在背后着实是硌得慌。两人翻过两座山,常胜停下了脚步。夏西镜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
常胜走到一块石头旁,蹲下身子翻开石头。夏西镜探过头去,只见石缝中竟然藏了几只蝎子。常胜手一指道,“蝎子是一味很好的药材,你去采来。”
夏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不去啊?而且出家人不杀生的,阿弥陀佛。”
“昨日你捉鱼的时候为何没想到自己是出家人?”
“那你亲我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出家人么?”夏西镜反问道。
常胜觑了夏西镜一眼,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没脸没皮。他直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王小师傅。昨日我见你沉沦俗欲不可自拔,便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以己之身度化你。怎奈你如此孺子不可教,分毫不能领悟贫僧的苦心——”
“什么孺子不可教,咱们是和尚。那是儒家的,咱们是佛家的。别搞混了。”
“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何分彼此。大王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你无心向佛,那么贫僧也只能禀明诸位大师父你的真身——”
“不不不不要,”夏西镜连忙捋起袖子,“不就是捉几只蝎子么,我捉就是了。常胜师傅,您老坐那儿歇会儿。”
常胜笑盈盈地负手走到其他石头边,四下寻找还有没有别的蜈蚣蝎子一类的毒虫。夏西镜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蝎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径直操起一块大石头就要向那蝎子身上砸去。
“哦,对了。大王小师傅,蝎子最好捉活的,碎了药用价值便不高了。”
石头从夏西镜手上掉落,这活的怎么捉?常胜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她?
“大王小师傅,这儿有两只蜈蚣,快过来。”
“你先守着,这儿还没捉——诶哟,好疼!啊——肿了!我的芊芊玉手——”夏西镜好不容易将
一只蝎子丢进竹篓,手还是被蛰了一些立刻肿了起来。
她连忙将衣服上的布撕了一条下来将手牢牢扎紧,拔出了肉里那根蝎尾钩。但接下来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好像越来越肿。常胜起身走了过去,捉起夏西镜的手俯身吻住了她被蝎子蛰伤的伤口吮吸了起来。
夏西镜只觉得伤口酥酥麻麻,倒也不是很痛。常胜将口中的毒血吐了出来。夏西镜看了自己的手坏笑道,“常胜师傅,你喝了我的血算不算是破了荤犯了戒?”
常胜面色一变,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块石头下面有三只蜈蚣,那边一只蝎子,那边两只。大王小师傅,劳烦你去捉来。”
夏西镜倒吸了口凉气,“让我一个娇弱的花季少女去捉这些东西,你这老秃驴有没有人性啊?!”
“老秃驴?”常胜唇角绽开一丝笑意,“对了,今日还要去河边捉些蛇。尤其是眼镜王蛇,药效最好——”
夏西镜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常胜的大腿,“常胜师傅,我错了。您老人家青春永驻万寿无疆。我一个善良无辜单纯的小姑娘千里寻亲不容易,您就放过我吧。”
常胜甩了两下没能将夏西镜甩开来,只好任由她抱着腿。“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如何待众生,众生也会如何待你。大王小师傅,我在回去的山头等你,记得做好今日的功课。”说罢抽身离去。任是夏西镜叫破了喉咙他还是头也不回。
夏西镜无法,只得掰着石头一只只蝎子蜈蚣地捉。这一次她学聪明了,脱下外套裹在手上,里面只穿了中衣。这山风一吹煞是寒凉。不过因为专注捉蝎子蜈蚣,夏西镜倒也不觉得冷。
而山腰上,一名男子素衣长衫攀着乱石向山顶而去,身旁跟着一位面容冷峻腰间跨到的侍从。男子面容清秀却不失冷峻,双目如同寒星自有不怒自威之态。
两人到了山顶,忽见前方一人趴伏于草间一动不动,好似晕倒了。男子走过去,看到那光溜溜的脑袋知是智钦寺的和尚,便对身旁的侍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查探情况。
侍从大步走了过去,手按在腰间剑上。他蹲下身一只手刚要去探那小和尚的鼻息,趴在草丛中的小和尚忽然跳了起来,大叫道,“捉到了!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那小和尚抬着手举起一条一指长的蜈蚣,侍从反应迅猛瞬间手起刀落将那蜈蚣斩成了两段。夏西镜看着手中只剩半截还在疯狂挣扎的蜈蚣尾巴欲哭无泪。侍从只见这小和尚双目含泪,正要询问,她忽然张牙舞爪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怒吼,“你赔我的蜈蚣!”
夏西镜见身高上不占优势,于是拉着那个人的衣领占到石头上居高临下俯视他。忽然,她听到了一声怪异的丝丝声。夏西镜一扭头,只见一只三角头的蛇在草丛中游了过来。
她惊叫着松开手,奔向男子所站的方向。怎奈这人挡着他的路,夏西镜无法只能纵身一跃挂在了这人身上。那眼镜蛇已经近前,因为夏西镜这个移动的物体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瞬间弹起直飞向夏西镜,侍从侧身闪过一刀斩在蛇的七寸将蛇砍成两截。
但蛇头还在空中高速移动,最终还是准确地咬上了夏西镜的后背。夏西镜身子一挺,一脸难以置信。嘴角还挂着方才吮吸新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