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太晚,虽然早过了病情初期变得严重,但还算在控制范围。”替对方把过脉后,苏希简短地说明了一下,“如果到了晚期可能要更麻烦一些,幸好没到这一步,我倒是有不少办法治愈你这病。”
“真的?”听到自己这一身被所有大夫和西医都说是绝症的病有治,少年的脸孔还是浮现出激动的潮红。
“真的。”苏希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看他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挥手向酒馆老板要了纸笔,随手写下一张药方递过去,“药物就按照这个来配吧,具体事项都在上面。当然,这只是初步治疗,还有一些……”
两人正交谈着,一阵淡淡的香风袭来,向来对气息敏感的苏希第一时间抬头,连带着少年也一并望过去,只见一名臂挂紫帛一身素白的女子从他们身旁安静走过,角度关系,苏希仅能看见对方清冷却精致的侧脸以及走过去之后那垂于脑后被低低束着的黑色长发。
“唉呀呀,真是位美人呢。”忍不住出声笑赞了一句,没有压低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女子的耳朵里,令她回头望了一眼,瞧见说话之人是名女性后微微扯开唇角向苏希笑了笑,便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优雅落座。很巧的,竟是与那红发少年背对背坐着。
一直旁观的总司少年在瞄了远处的女子一眼,又回头看看自己对面坐着的一个,后脑勺不由滴下大汗,也就是她能这么讲了,换成是男人说这句话绝对会被当成调戏吧。不过这样也好,刚才从他俩一进来,这些酒客就一直用让他很想拔剑斩人的目光盯着他们,现在也算又能分散些注意力了。
“我们继续。”苏希的一句话,将他再次拉回神,不管那些家伙,还是看病要紧。
但现实里总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两人的交谈被一声瓶子砸在桌上的巨响再次打断,回头一看,却见两个腰别武士刀的男人站在白衣女子的桌前粗鲁地吆五喝六。
“女人z我们喝一杯好吗?”
“我们是会津蕃家里里的勤王志士!我们日夜冒死都在为你们老百姓工作!”
“所以要你们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弱女子恬不知耻地叫嚣,这让刚经历过被流氓勒索的苏希见了越发不喜:“京都的治安已经差成这样了吗?为什么到处都能看到男人欺负女人的戏码?”
冲田总司感到尴尬。
“会津蕃是幕府的人,笨蛋!”人群里有人喊。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是志士,连冒充都能把阵营叫错,简直蠢透了。
“谁在乱说话!”两个男人恼羞成怒地异口同声,酒客们一看对方手握刀柄全都被吓得缩了回去。
冲田总司感到非常尴尬。
新选组也是幕府座下的机构,负责维持京都内部治安,并且对付反幕府人士。只是因为幕府的一系列相当于卖国的政治行为,利益被严重迫害的百姓们十分愤怒失望,自然不会对其有好脸色,这让他感同身受地坐立难安。果不其然,对面的女性在听到“幕府”两字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算了,在这些蠢材出更大的洋相给幕府抹黑前,还是赶紧解决了吧。内心如此叹息,冲田刚想起身,不想场中又出现了变化。
那个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着的少年剑客不知何时已经插手其中,左手握着刀,右手却是向前伸出,刚好托在闹事男人之一就要拔出的刀柄上。
“给你们一个忠告,动乱以后会越来越激烈。像你们这种冒牌志士将来京都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地。”少年冷冷的说着,“不想死的话,赶紧回乡下比较安全。”
许是少年那一手震住了那两个男人,给了酒馆内的其他人无限勇气,众人立刻附和起来。
“对啊!对啊!”
“冒牌货早点滚出去!”
两个本就是投机取巧的男人眼见谎言和气势都被戳穿,眼前又犯了众怒,心虚之下只得灰溜溜走掉,酒馆内欢声一片。可没过多久,那个帮女子解围的少年剑客也扔下酒钱拉开屋门走掉了。
“幕府可真是不得人心。”随便捡了几口菜放进嘴里,苏希忍不住吐槽,“也是,和洋人签了一堆不平等条约,导致自己国内大量的农民和工人失业破产,这份罪过放在哪里也不能轻易原谅。时代的洪流早已经势不可挡,可笑那些人还妄图以卖国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封建统治,真以为那些洋人是吃素的吗?”
当政治上的一些丑闻被如此直白地道出,这些词句里面的轻蔑辛辣和大逆不道足以让一个人灰飞烟灭。如果这里坐着的是新选组的任何另一个人,总司相信,对方会拔刀斩人的可能性将超过八成,就算是之前没和她接触过的自己也一定会这样做。可是正因为有所接触,他才清楚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倒幕人士,并且她还会成为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更加不可能挥剑相向。
“进藤秀,对日本时下的局势,似乎很了解……”
“谈不上懂,只是知道一些而已。”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苏希最后淡淡说了几句,“这个国家的根子已经烂透了,如果不找到突破口转型重生,下场也就像大清帝国那样吧,被强行叩开国门,为了少数人的地位虚荣而签署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向那些洋人奉献出自己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