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dec19:00:00 c 2014
“什么意思?”云歌摇了摇头,“我以前也算是个滥好人,也没人说我不好,到最后还不是差点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当年,刘蕊还不是说自己是世上定好定好的人?可最后,伤自己最深的那个,也是她。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南宫彻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萧索与恨意。想不明白,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怎会有这般沉郁的情绪。
“一般来说,”云歌自顾说下去,“表现的特别完美的人,要不然就是心肠软弱,不愿意得罪人,是个不堪大用的老好人;要么就是将真正的自己隐藏的很深,所有的表现都是表象,说不定,世上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南宫彻脸色更加不好看:“你是说,三哥是第二种人?”他眉毛不悦地挑起,“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从来不曾见过他!”
这话便说得有些孩子气了。
云歌神色自若:“你也说过,皇宫是个大染缸,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人间炼狱,那么能从这样的环境中毫发无损、甚至一身荣光走出来的人,你觉得,他很简单?会是个很单纯的好人?”
南宫彻霍然站起,衣袖一拂,桌上的茶壶茶杯被扫到地上一阵乱响,摔了个粉碎。
云歌目光落在地上,她是识货的人,那套紫砂茶具乃是已经亡故的紫砂大师欧阳久的存世珍品,就这么毁了,实在是可惜……
忽然,脖颈上一凉,云歌的目光移过来,看向眼前,那是一截明艳的绯色衣袖,微微露出一只瘦不露骨,精致却不女气的手腕,在鲜艳的红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如玉般洁白美好。
只是扣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指却也冰凉,因为距离靠近,南宫彻喷出来的气息带了丝丝杀气,似乎自己一句不慎,便会丧生在这两根完美的手指之下。
南宫彻的脸色像是六月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声音沉沉的道:“你可知道,上一个诋毁三哥的人是怎么死的?”
云歌抬眸看着他,这还是个孩子啊,“王爷,若是你的三哥听到有人这般评价他,他会怎么做?”
南宫彻微微一愣,手劲微微一松,慢慢将手收了回去。
云歌叹了口气,“若我没有猜错,贵三哥一定常常在人前训斥你,人后却又说你这样飞扬跋扈乃是真性情,不必顾忌别人的看法,做真的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对不对?”
南宫彻眸中猛地射出两道寒光,可是他眼底来不及掩饰的讶异还是出卖了他。
“所以,”云歌微微冷笑,“人人都会说你一直这样嚣张放肆,是因为你本性便不好,所以人人称颂的贤王怎么教导你也是改不过来的。反而对三皇子屡屡跟在你身后善后,而对他生出更高的评价。你这位三哥,啧啧,还真是……”
“别说了!”南宫彻怫然变色,大喝一声,踹门而去。
云歌望着那半扇吊在门框上的门板,露出一抹苦笑,当年她何尝愿意相信刘蕊是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呢?
“三小姐,”九连环和玉玲珑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道,“奴婢们……”
云歌摆了摆手,心里还是很轻松的,她之所以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些话,便是不想再与南宫彻之间有什么牵扯,直觉中那位三皇子便不是个轻易能招惹的主儿,而自己一旦和南宫彻扯上关系,便离三皇子不远了,“你们走吧,”她略感疲惫,人生在世,还真是难啊,“你们方才也看到了,我触怒了你们王爷,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便会叫人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呢,你们留下来,还有什么必要?”
九连环和玉玲珑又互相看了看,齐齐向着她蹲身一福,九连环咬了咬唇,轻声道:“小姐,您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敢在王爷面前说真话的人。”说完拉着玉玲珑夺门而去,就仿佛身后有鬼在追赶似的。
云歌又叹了口气,她面对这些年轻人,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
走出房去,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后巷里热热闹闹,有高亢的女子声音传来,她听得出,那是胡娘子的大嗓门,不想可知,她一定是在说方才那些衙役“从天而降”的事。摇了摇头,转身欲回新近粉刷完毕的那间居室里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角靛青的衣角在拐角处一闪而没。
那是云府里老婢们的衣裳颜色,说不定便是周氏……
一定是奉了云梦的指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云歌脸色一冷,你们便这样迫不及待找死么!出府做了几项安排,便回到云府一连数日不曾出门。来后罩房院子走动监视她的人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云萝也终于回到了云府,有几次还差点冲进后罩房范围,却都被云梦拦了回去。
云歌便知道,云梦快要动手了。
这几日,南宫彻颇不消停,把国舅王安和张氏的二哥张俊痛打一顿,还要剥了衣服游街示众,还好钦差孙远征到场死说活说,拦了下来。
云歌有些不确定地想道,会不会是南宫彻受了刺激,所以才这样发泄?以往他虽然不下手则已,一下手便毫不容情,可也从未做过这等剥人衣服的事。
近日她的生意蒸蒸日上,迫近年关,正是事发高峰期,必须多注意一些,虽然她已经找人打点了官府,但官府那些官吏就是永远也喂不饱的饕餮。
何况,云家姊妹和孙远征还有那样一层关系,虽说她不怕她们找麻烦,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闹得大了,不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