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居高临下睨视着许之友:“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砰砰砰”许之友如小鸡啄米般以头触地.声泪俱下:“奴才自知罪该万死.百死莫赎.但请大小姐看在奴才祖上为秦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保证.以后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大小姐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秦韵笑了:“许二狼.你有祖先么.你若念着祖上一片赤胆忠心.又怎会生出贰心.你若念着祖上不易.又怎会骨肉手足相残.你但凡为自己家的名声想一想.也不至于欺行霸市.横行乡里.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逼死人命.这一次更加不会为了讨好南宫.威逼利诱.夺來这些女子.”
许之友无法辩解.只是不住磕头.不多时额头已经皮破血流.
“我知道.”秦韵徐徐说道.“你在背地里沒少骂我.说我艳如桃李毒如蛇蝎.嗯.既然你这般了解我.为何还來求我.”
“奴才以前都是猪油蒙了心.”许之友嚎啕大哭.“满嘴里胡吣.求大小姐不要和奴才一般见识.奴才以后甘愿做个哑巴.”说着左右看看.在席面上看到一道炙羊腿.旁边摆着精致的小银刀.扑过去.抢了刀在手.把心一横眼一闭.发着狠.把刀子伸进嘴里一阵乱搅.疼得满头大汗.鲜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淌.
秋意皱着眉往旁边退了几步.方才她來得及阻止.但是不明白这人要做什么.所以也沒有阻止.
而之前与许之友同席的那些人则都有些心惊胆战.实沒料到.这个许二狼对别人狠也就罢了.沒想到对自己照样下得去狠手.
不多时.许之友张开嘴.嘴里血肉模糊.他低头忍着满头的大汗.吐出带血的牙齿十余颗.还有几块碎舌头.然后跪行几步.满脸乞求望着秦韵.嘴里含糊不清的“啊啊呜呜”着.
秦韵一皱眉.
南宫彻立刻端过來一碟新鲜的果子:“你闻闻这个.可以冲淡血腥气.”
秦韵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你不等我把话说完.便这样冲动行事……实话告诉你.你在背后议论我.我其实并不在乎.名声这东西.既不当吃又不当喝.我根本就沒在乎过.所以你不必为此跟自己过不去.我不饶恕你.就是因为你人品不端.好了.你走吧.”她随意的摆了摆手.好像是在驱赶苍蝇似的.
许之友瞪大了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嚎.握紧了手里的银刀便向着秦韵冲去.
秦韵连眼睛都沒眨一下.淡淡一笑:“你觉着.你有本事伤到我么.”
果真.许之友还沒跑出去三步远.便一跤跌倒.被秋意踩在脚下.一声呵斥.闯进來两名男护卫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另有人进來擦洗地面.还有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博山炉进來.有个小丫鬟上前焚了一把梅花香.
不多时.许之友留下來的血迹、血气便一点影子都不剩了.
其余人都觉得在这温暖如春的大厅里.自己却已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存了异心的这些青壮年失魂落魄站起來.向着秦韵拱手:“那便请大小姐容我们办理交接吧……”说话都已经是有气无力.
秦韵摇了摇头:“不必.你们走后.你们手里的商行、田庄、房产都会在人事上做一番大的调动.便是经营管理也会有所变动.所以.剩下的人几乎沒有你们能说上话的了.”她又瞟了一眼屋角的沙漏.“算着时辰.这会儿也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念在你们祖上还是有功劳的.我也不吝啬.沒人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至于以后你们是好是歹.可就和秦家.和我沒有半点关系了.你们心里可要方明白些.让若日后让我听到一星半点不好的言语.可别怪我把你们祖上积的德一笔勾销.”
这些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忙道“不敢”.逃也似奔了出去.在厅门口遇上拎着口袋的几个小厮.领了银子.绝尘而去.如今他们自己都已经落到尘埃里.带來的那些仆人便无法顾及了.便是能够顾及.也是无颜相见.都想着凭借着一百两银子赶紧回乡.虽然差事丢了.好歹这么多年手里还是薄有积蓄的.最起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秦韵只是冷笑.
等他们回去就知道了.他们除了这一百两银子.再无余财.
这一批人解决之后.秦韵便命人把残席撤下.重新摆好桌椅上了精致的菜肴.那些上年纪的人还是在原位上坐着.面前的桌子上也换了新鲜的菜肴.但是很明显和那些桌差别很大.
酒席刚刚摆好.早先被请到偏厅的那些人鱼贯而入.纷纷入席.脸上都带着盈盈笑意.与那些脸上犹有余悸的老人们比起來简直是天壤之别.
再一抬头.发现主位上的秦韵和南宫彻都不见了.只剩了几个女护卫还在那里端正站着.
秦韵不在.大厅里的气氛便活络起來.想是方才在偏厅这些中年人便已经有了交流.此刻低声交谈竟是熟络得很.
那些上些年纪的人觉得腿脚都有些麻了.便站起來活动一下.有几个沉不住气的便到这边轻声问几句.得到的也不过是客气疏离的回答.泾渭分明的两个圈子.彼此难以相容.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帘栊一挑.秦韵在一群丫鬟的护拥下走了进來.她换了一件比较正式的衣服.手里也沒有捧手炉.走到主位坐下來.抬眼看了看下面.眼睛里的威严使得原本在交谈的众人纷纷噤口.
秦韵略一点头:“诸位.不必拘礼.已经过了午时.大家还是先请用膳.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议.”说着当先举筷.
见她动筷了.众人才纷纷抄起筷子.中年人们吃的都很舒服.那些老年人方才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