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之的话音刚落,就见桥梁一侧翻出一道身影。
尤昱丁撑着桥梁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双脚点地,如此一番动作,行如流水,脚落地亦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显然功夫不错。
他打量着身前的两人,不说穿着打扮,就这水灵的模样,一眼就能瞧出她们不是附近的村户,怕是哪家的姑娘。
不过,小小年纪,长的可爱倒是可爱,只是眼神太过吓人了。
他双手抱胸斜靠在一旁的桥边上,他道:“小丫头这般瞧着我作甚,都说是先来后到,我可是先来到这里,是你们不知趣凑上来的。”
方芸之简直气笑了,眼前这名男子瞧着不大,却意外的俊美异常,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显得有些放荡不拘。
不过当视线落在此人腰间的玉佩上,她便收了不满的情绪。
要说,这个世上谁会这般没脸没皮,至此一人。
那便眼前这人了。
前世她与尤昱丁相识,还是在几年之后,那时候的他与现在这般,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小子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不是他腰间这个不显眼的玉佩,方芸之还真认不出他来。
她道:“那如此,需要我向你道歉么?”
尤昱丁摸了摸鼻尖,突然发觉欺负人家小姑娘,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道;“那倒是不必,不过让你家丫鬟说说,这河流是如何变为田地的。”
青琉见到姑娘给她的示意,不由有些讶异,不是讶异为何姑娘会搭理此人,而是讶异姑娘居然如此的心平气和,没有大吵起来,她道:“也是无意间听到乡亲说道,具体如何,婢子并不知晓。”
“就知道你们定不知晓。”尤昱丁伸手指着旁边的一处高山,他道:“河流是从那边而来,只可惜一次山崩将河水斩断,时光流逝,从有水到无水再演变为田地,直到今日,又有多少人还能记得那条养育多人的河流。”
方芸之默默的听着,总觉得这人语中带着一丝的酸涩落寂,脑海中,又浮现了前世最后一次见到这人。
那时的他已为一名将士,少年一袭紫金色的镜铠,身姿矫健面无表情,黑发高高扎起,他剑眉斜飞入鬓,一身杀伐戾气,却令人移不开眼。
与如今前面这人大相径庭,短短几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他性格大变,判若两人。
两人相识时,尤府大少爷是京城公认的纨绔少爷,不知为何却突然被送到边关,等再次回到京城时,已成为一代杀神。
……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在她眼前摇了摇,令方芸之反神过来,后退半步,不满的望着这人。
尤昱丁张嘴哈哈大笑,他道:“小丫头,我胡言编造几句,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方芸之咬牙,就这没心没肺的小子,怎会落寂。
越过他,便要离去,却不想被他拦了下来。
正当她疑惑他此举之时,就见到这人伸手过来,在她的手臂边上轻轻一点,方芸之脸色立马就是黑沉下来,尤昱丁纨绔是纨绔,却也没低俗到见到女子就上手的地步,那这又是为何?
“唉,你这是什么眼神,爷也是一片好心!”尤昱丁顿时一肚子的委屈,伸出的手掌变为一指,道:“爷只是想替你摘掉这条肉虫而已。”
尤昱丁脸上带着一丝的促笑,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就等着这个丫头大喊大叫惊恐万分的模样,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说不准牙都没长齐,就在乎什么男女有别。
哪里知道,方芸之垂头冷眼一看,一条青色的肉虫正在她的之处挪动,头上的触角一动一动,甚是恐怖。可是她却十分冷静的伸出两指将它夹起,递上前,道:“你要?”
“姑…姑娘,您赶紧着丢掉,脏的很。”倒是青琉一脸的惊恐,上前就想给拿掉,却被姑娘躲了过去。
方芸之挑眉,瞳眸深邃,直直望着这个还只能称之为少年的人,继续问道:“你不要?”
尤昱丁咋舌,谁家姑娘看到这些小东西不是乱吼乱叫,泪眼哗啦的模样,怎得再这个小丫头面前,就行不通呢。
他道:“得了,还是留给你自己玩吧,小爷我不奉陪了。”
说完,单手一撑,翻身就是跃下了桥梁。
方芸之心中一紧,向前迈了几步,只见那人在桥下并无恙,便放心了些。
刚好,下面那人抬头回望,脸带促狭,还高伸手向她打着招呼,让她忍不住的摇头好笑却又有些心痛,谁能想到如今如此的郎儿再多年之后,会变成一个无比冷酷带着杀意的将军。
她与尤昱丁有过几次接触,甚至尤昱丁都有为她出过头,让她免了不少次在众人面前出丑。
只不过,当她被接到卓家之后,再也没接触过外界,只是偶然听到府内的丫鬟谈论,京城出了个尤将军,之后便就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以后的日子会是如何。
将头长触角的肉虫轻放在嫩叶之上,一时之间也没了继续向前走的意思。
青琉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姑娘的手指,轻声道:“姑娘以前挺怕这些的,今日居然还上手玩了。”
“一条小虫罢了,既不会咬你也不会害你,有什么可怕。”方芸之眉眼轻抬。
不过想想倒也是如此,她从小到大就害怕这些玩意,更是有一次丫鬟们的疏忽让一只飞蛾飞到了她的屋内,更是被吓得不轻,等缓过神后,将丫鬟们大骂了一顿,如果不是姐姐在旁边安抚着,恐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