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却忽然上前,将人拥在怀里,“如海,我这一辈子头一回,想要好好待一个人。有许多事我不懂也不会,你若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尽可以告诉我。你要如何我都随你,只别这样不理不睬的,好不好?我多难得才能出去一趟,你总这么躲着我,岂不是伤我的心。”
林如海身子僵硬着,心却软了下来。君祁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里,确实不该为了那么一件事就生他的气。且若是他自己决定,当日的情形,也只能如此。虽说他为了防着太上皇对他对了林家出手,也准备了不少后招,但最好还是不要自己跟太上皇对上。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一个外臣也没必要以身犯险。
当日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着被折辱了。有些像当日年少时,兴冲冲的准备好了行装要独自往江南去游历,却被父亲强塞了几个小厮随从,护着一路南下。明知是为了自己好,心里就是觉着别扭。他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怎么能容忍别人总把他当做小孩子似的护着。只是现在听了君祁的话,想来也是他的心意。
把手轻轻的搭上君祁的腰间,林如海把脸深埋进他的肩窝,此刻他又羞又窘,哪里还能开口,只盼着君祁这一回能明白他的意思。
肌肤相触,灼热的温度让君祁有些心猿意马,却也知道如海怕是害羞了,也不逼着他开口,只是收紧了双手,似乎要把人勒紧骨肉里面。活了三十多年,他当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美人在怀却不能下手,真是成了柳下惠了。
林如海带着画心满意足的回了府,只留君祁心不在焉的用了膳,又跑回御书房躲着去了。这几日甄贵妃和淑妃斗得厉害,整日介不是给他送汤就是借口皇子生病,总要引得他去看了才算作罢。平日里还能耐着性子随她们闹去,可这几日本就政务繁忙,之前如海又同他置气,哪里还有心思去对付那些可怕的女人。
没过几日,果然同林如海所说,圣旨下,因太上皇七十大寿,特开恩科。另有皇太后属意采选秀女一事,君祁借口太上皇七十大寿要紧,若是在行选秀,不免劳民伤财。因此只下了旨意,命京城中六品以上官员之女中,十四至十七岁者,择其优,选入宫中充作女官。
圣旨一下,荣国府是既喜又愁。恩科一开,于贾珠乃是天大的好事。而不选秀女只选女官,却是打破了贾元春的期望,也打乱了贾母的计划。
贾政倒是觉得无碍,“母亲,珠儿这一科必定能高中的,您还担心什么。选秀一事,也是元春没有福气,也就罢了。何况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入了皇上的眼,倒是珠儿若能想妹婿那样步步高升,也是祖宗庇佑,家门之幸了。”
贾母却道,“你知道什么,看看甄家,族中有多少人为官为吏,还不是把女儿送了进去。就凭甄贵妃在,又有三皇子的面子,当今便是要动甄家也要仔细思量一番。咱们家说起来好听,一门两国公,可正经的实职却是一个没有。如今你大哥袭的是一等将军,那边府里是三等将军,若是再没个出色的人来挑起两府大梁,几代后京城哪里还有贾府的立足之地。这女官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若是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想必将来有大造化。依我的意思,为了贾家,也只能让元春委屈了。”
贾政明白过来,接过话头,“母亲说的什么话,能入宫伺候是元春的福气,别人家求也求不来的。只是要能近御前伺候,恐怕还得花些心思。”
贾母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要多打点一些罢了,这些年难道还少吗。若是真成了,这些也就不值什么了。珠儿那里自然也不能落下,你去打听清楚这一届的主考官是谁,若是能走动走动,更好一些。再者林家那里也让珠儿去得勤快些,你瞧瞧琏儿,如今好歹有个龙禁尉的名号。”
贾政称是,回头便吩咐贾珠如是照办。贾珠因前科落第,自觉无颜见人,这一年很少出门走亲戚,哪里肯去。只是被劝了半天,又想到这一届恩科,便有些蠢蠢欲动。经过一次科举之后,他更明白科举之不易,也愈发佩服林姑父。于是第二日便往林家去,自然叫上了贾琏,只他一个可应付不来那群清客相公们。
王氏听闻贾母竟让元春去做女官,更是心疼不已。这选秀女也就罢了,成了皇上的妃子也是合家的荣耀,锦衣玉食总比一般人家强些。可这女官,说得好听,有官职、品级,更有可能被贵人看重。也曾有女官成为皇上的妃子,或是被皇太后看重指婚的,可更多的还不是待年纪一到,由自家婚配。那时好人家都被选完了,二十岁的姑娘家,哪里还有什么好婆家可找。
只是王氏知道贾政最是孝顺的,凡是贾母所说的,必定不能反驳,因此无奈之下回娘家求了她哥哥,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谁知王子腾一听说贾家有意送元春进宫,竟是满心欢喜。
“妹子你也忒糊涂,这进宫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偏你还往外推。”王子腾也动过这个脑筋,只是自家没有合适的,因此不曾提起,“可惜凤哥儿定了贾家,不然我也要把她送进去的。咱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互为姻亲,少的就是个宫里人。你看甄家,当日太上皇在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