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抵达江南道的时候。
因为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整个城市的空气非常清新。
江南道作为首屈一指的富饶之地,虽然没北方那些军枢重镇一般规模浩瀚,可贵在人杰地灵,所以城市外貌,相当盛美。
一年之前。
他亲自赶赴这里,杀了宁之枭的儿子宁轩。
当时,盘踞在江南道的九大氏族集体震荡。
以慕长风为首的家族首脑,齐刷刷的出现,生怕一个耽搁,就惹得江南道遭逢大祸。
不过,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再之后的江南道,又回归了平静的日子。
谈不上家家户户经商。
但,江南道的富人数量,远比其他城市,要多不止三五倍的差距。
这次,宁尘没有大张旗鼓,兴师动众。
而是在有意计划之下,吩咐李广林放慢轻骑军的队伍,他和阮小二,提前进入江南道,风四娘跟随轻骑军。
同时,负责隐秘渗入的一百零八白衣卫,也全数到位。
阔别太久,加上江南道向来不属于自己的封地,这一趟造访,远没有想象中轻松,容易。
甚至会出现预料不到的阻碍,为防变数,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首批渗入江南道的白衣卫,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九大氏族,近一年的动向和生意往来。
作为江南道最富有的九个家族,每个都称得上富可敌国,财产累积一处,足可养活一整座王朝的所有兵马。
这种等量级的家族,而且有九个。
他宁尘既然能想到,在这边筹集军|饷,北方其他王族,未必考虑不到。
到最后,就看谁的谈判技术更为高超,许下的未来回报更丰厚,又或者放手让九大氏族,自己选择如何站队。
不同于其他生意人,江南道的商人越是乱世,越能趁此发家,否则也不会积攒下海量财富,中规中矩的商业生意,毕竟利益回收有限。
这种机会,其他商人或许不敢染指,但江南道,绝对会视如珍宝。
之所以如此,还要追溯到祖上好几代。
九大氏族脱胎于金鼎商会。
如今虽然各自分开发展,但第一代起家的时候,金鼎商会中某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曾经扶持过部分王朝兴建。
最巅峰,最辉煌的阶段,能够一念之间,决定一座王朝的存亡。
这种恐怖的能量,绝不能小觑,即使没有交易往来,也万万不可得罪。
可惜,金鼎商会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更是一分为九,几代传下来,空有财富,主宰权基本全部失去。
金鼎商会名存实亡。
九大氏族各自为营。
再难触摸到昔日的辉煌了。
之所以衰败,其实就是因为百年前一次站队错误,某个被他们断定没有潜力的关外势力,最后奇迹般的竟然兴建国统。
一怒之下,便对金鼎商会赶尽杀绝。
灰头土脸的金鼎商会,举族搬迁,后来逃到江南道,才渐渐恢复元气。
也庆幸这批人财大气粗,经历几次大规模的清缴。
非但留了下来,还在江南道,逐次壮大,约摸着再发展发展,又能枝繁叶茂,长存于世,传承不灭。
百年春秋,一朝散去。
昔日的王朝被新的势力瓦解,覆灭。
时代也有所变迁,而祖上传承自金鼎商会的九大氏族,却继续生存在这片天地。
貌似,气数比王朝还长?
现在,又轮到新的王朝争锋天下,江南道这处是非之地,因为祖上的传承,或许要面临再一次的站队了。
毕竟,祖上就是发的战争|财。
此等传统,九大氏族即使有意避开,也怕是身不由己了。
“尘哥儿,既然九大氏族有这么风光,辉煌的过去,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辟王朝?”
一条人满为患的街道,阮小二不解的询问。
宁尘双手抱头,打趣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帮只会做生意的家伙,哪里懂得维持一座王朝的稳定?”
“最多就控制一个傀儡王朝,但既然都成为傀儡了,也没多少的利益回收了,说白了,他们的原则,只有一条向钱看,向厚赚。”
阮小二哦了一声,突然问道,“那尘哥儿懂不懂?”
“懂什么?”宁尘故意装傻。
阮小二没吱声,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宁尘甩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故弄玄虚。”
阮小二嘿嘿傻笑,“反正我知道,以后的北方肯定不止一个大奉王朝。”
的确。
不止一座大奉王朝啊。
大奉王朝开辟国统次月,也就是宁尘刚刚抵达江南道的第二日。
那个修生养息,低调发展几十载春秋,但实际上王族底蕴,远远高于宁王族的皇甫一脉,终于坐不住了。
经由皇甫太一亲自出面,三顾茅庐。
又一位昔年无比耀眼的将星,挂甲出山。
这位耄耋老者,曾经与另外一个人,险些打掉了整个北方的半壁江山。
可惜时运不济。
皇甫王族没坐稳,在距离成功最近的节点功败垂成,否则,也没有现在的复辟一说。
这位将星也在那次垂败,心灰意冷,最近归隐山野,不问世事。
如今,皇甫王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立王朝再打疆域,于那位耀眼将星而言,似乎又看到了某些希望。
老龙出山,志在万里山河。
他叫李纯阳。
如今排在白起之后,位居第二。
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