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任由杨漫柔摆弄,足足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总算清醒了过来。“行了,看看吧,怎么样,是不是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杨漫柔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望着镜子里的我,咂着嘴说,“我真是佩服自己这双手,简直是巧夺天工,分分钟就把一个大龄剩女升华成了男人们的女神啊!”
“得了吧,你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震惊到了。欣喜和害羞一起涌了上来,我只偷瞄了两眼就假装催促她说,“哎呀,赶紧的吧,让你这一折腾咱们都快迟到了,我得去换衣服了,你把我的包拿上,咱们赶紧下去吧!”
迎亲的过程我们已经错过,二楼宴会厅已经布置停当,客人们陆续到达,只等婚礼正式开始。我和杨漫柔穿着一样的小礼服,走到哪里就会把男人们的目光吸引到哪里。我有些不自在,拉了拉胸口的衣服,对她说,“这会不会掉下去啊,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哎呀,你别乱动!”杨漫柔不动声色的提醒我,“你胸那么大,肯定不会掉下去的,我保证!你看你看,那么多人都在看你,你有目标了没有?”我红着脸说,“什么目不目标的,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她却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哎,你看那个怎么样?你好!”
她就那么打着招呼硬拽着我朝一堆人走了过去,我想要逃开,却被她死死的攥住,想跑也跑不了。“你们好,我是俞丽萍的老同学,我叫杨漫柔,这是我闺蜜,陆欣怡!”杨漫柔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实在让我头疼,我想尽量往后站,她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一个激灵站直了身体,不自然的笑了笑。
女人们带着戒备的打量让我不自在,但同样的,那些男人探寻的目光更是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一个戴着金丝边眼睛,头顶已经露出头皮的男人殷勤的对我伸出手说,“陆小姐,您真漂亮!”
我对这种直白的恭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着把手递过去和他握了握。那只粘腻的带着许多汗水的手一碰到我的手就开始用力,如果不是杨漫柔机智果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恐怕今天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那种sè_láng就是来占便宜的,你看见就躲远一点!”她善意的提醒我,我小声说,“我怎么看的出来,每一个都让我觉得不舒服!”她白了我一眼,“你不会是还惦记着那个谷浩歌吧?我说句不吉利的话,他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我说,“谷太太临终前让我一定要照顾他,可是我现在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在喜庆的场合想起他,我只觉得讽刺和可笑。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悲惨和伤心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会在意,也不愿在意。这时候杨漫柔指着最显眼的位置放着的蛋糕对我说,“你看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我仔细的看了看,“嗯,和你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可是他们的婚礼用了这个蛋糕,以后你和老罗用什么?”她神秘的一笑,“我已经有了新的想法,这可是个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等我结婚的那天,你就知道了!”
客人们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我和杨漫柔这一桌,基本上都是她的老同学。听着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来。
这么多年我参加的婚礼寥寥无几,无论是朋友、亲戚还是同事,我基本都是礼到人不到。原因是我不太适应这种许多陌生人凑在一起,还要彼此应付的喜庆场面。而更重要的是,我对结婚这件事有着深深的恐惧。
身边的人结婚离婚,从喜剧到悲剧,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一旦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搅的分崩离析的时候,说的做的都是那么恶毒,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我害怕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有朝一日会和心爱的人走到这一步,与其那样,还不如从来没有爱过。
结婚进行曲响起的时候,俞丽萍身披婚纱,挽着她的父亲缓缓走来。头纱下她在笑着,而她的父亲则是一脸的不舍和担忧。这是婚礼的标配,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幕。
我扭过头去不敢看,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像被什么挠着一样,痒痒的。等我再去看时,朦胧的泪光中,披着婚纱的那个人已经换成了我,而对面站着的,竟然是谷浩歌。
“不会的,不会是他!”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杨漫柔连忙拉了拉我,“你怎么了,脸色有点儿不好啊!”我小声说着“没事”,又悄悄的往新郎那边看了一眼,是吴迪没错。
我稍稍安定,就听司仪已经开始热情洋溢的介绍新郎新娘的恋爱史,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我是个开窍很晚的人,徐浩就是我的初恋。加上萧燕风,和我有过感情纠葛的一共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当中,谷浩歌并不是让我最印象深刻的那个。
婚礼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新郎父亲和新娘父亲的发言,亲戚朋友的祝福,交换戒指,亲吻,切蛋糕。我懵懵懂懂的像个画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正式开席的时候,我没有喝专门给女士们准备的饮料,而是一杯一杯的喝起了酒。杨漫柔说,“欣怡,你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啊!行了行了,吃点儿东西,别喝醉了!”她夹给我的菜在小碟里越堆越多,我一口都没有吃。
眼前的人在转,菜在转,自己也在转。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们爱喝酒了,因为只有